孟兰月听着萍儿的一席话,慢慢冷静下来,心里盘算着对策。
就在这时,忽有箭矢穿过雨帘,前头拉车的马儿忽然仰踢嘶鸣,整个车厢剧烈晃动起来。
孟兰月主仆一个不慎,摔出了马车,尚未回神,一群蒙了面黑衣人自丛林间蹿出,将孟家的车队团团围住……
雨越下越大,才至申时,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
付晏清不得不在沁香阁多逗留片刻,与顾兰枝下了会儿棋,直至俊生在外头敲响了门,
“世子爷,宫里又来人了。”
按理说,休沐日不会传召朝臣,如今着急派人来,多半又是江南水患一事。
顾兰枝心领神会,收回执棋的手,“表哥,你忙吧。”
付晏清笑了笑,眼神颇有几分安慰之意,她总是那样乖巧识大体。
“那我明日再来看你。”他撂下话,屐鞋下榻。
顾兰枝从门边取来竹伞,目送付晏清离开。
半夏提着食盒进来,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世子爷不用膳了?”
顾兰枝回到妆奁前,端详着铜镜里的自己,长眉入鬓,明眸皓齿,是他亲手妆点的。
不由眉开眼笑起来,“他有事忙去了,我们自己吃吧。”
心里想的却是付晏清临走时说的话,他说,明日还会来看她的。
已然不是一般表兄妹的情意了。
很快,她就能与他相认了吧?
抱着这个念头,顾兰枝今夜用膳,都比平常多吃了半碗,主仆俩谈笑不断。
付晏清执伞出了西侧院,方问俊生,“来者何人?”
俊生皱着脸,“是武安侯。”
想到白日在珠宝阁门前见到此人,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令人险些喘不过气,饶是付晏清这种见多了大风大浪的世家子弟,都心有余悸。
付晏清眉心紧蹙,“可有说为了何事而来?”
俊生摇头,“没有,身边就带了个侍卫。”
上回武安侯来是宣旨,身旁有高内侍与一众宦官,这次只带了个随身侍卫,多半就无关政事了。
莫非,是对顾兰枝起了疑心,来兴师问罪的?
越想,付晏清脚步越快,不消片刻便到了前厅,才发现不仅魏琰在,还有一直抱病不出的老夫人,以及安国公与薛氏。
几人同样面色凝重。
付晏清按下惴惴的心,作揖见礼。
还未说话,魏琰便抬手打断,“既然人都到了,本侯也不废话。”
身后的随从云裴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亲手交到了付晏清手里。
付晏清看了眼老夫人与安国公,她们都等着自己打开信封,压下疑问,他飞快拆了信,一目十行看下去,脸色陡然一变。
魏琰很满意他的反应,薄唇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无须他多言,付晏清已经转身出去了,要不是老夫人喊住,只怕他会连夜离开上京。
“宴哥儿,究竟发生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