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有什么人正快步走向自己。林宛白下意识的回头,手忽然被人给抓住了。当她看清楚面前站着的中年男人时微微怔了怔,再越过对方肩膀看向门口站着的另一道高大身影时又是一愣,看样子两人刚刚像是一起站在外面的。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关系,对方辨别了几秒钟,脸上愕然的表情才渐渐恢复正常。似乎也和她一样感到吃惊,“林小姐?”“陆先生……”林宛白皱眉。对方正是和她曾有过两面之缘的陆学林,仍旧很休闲的打扮,风度翩翩的,只不过此时脸上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的僵硬。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将抓住她的手放开,看了眼已经切歌的大屏幕,不确定的问,“林小姐,刚刚那首黄梅戏,是你唱的?”“是啊……”林宛白点头。虽然是在和陆学林说话,但视线是望向他身后的霍长渊。陆学林问完以后也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因为麦克风现在都还握在她的手里。“林小姐,我们方便出去说吗?”林宛白闻言,看了眼包厢里莫名其妙的众人,也觉得不是说话的地方,点了点头。出去后,陆学林就歉疚的跟她道歉,“抱歉,刚刚一时间有些激动,没有控制好情绪,希望林小姐别介意!”“不会……”林宛白摇头。她知道,对方指的是抓自己手的事情。虽然有些不太舒服,但哪怕是在刚刚那会儿,除了激动的情绪以外,她能看得出来,并没有任何亵渎之意,所以她也没有放在心上。“你不介意就好!”陆学林松了口气,微笑着开口向她解释,“主要是我有位故人特别爱唱黄梅戏,以前就经常会唱《女驸马》的选段,我听过很多遍,这首戏词我也是完全的烂背于心,刚开始听到有人在唱的时候,我恍惚还以为是她,所以才会……不过哪里可能呢,故人都已经离世很多年了!”林宛白想到在乡下时他嘴里说的那位初恋情人,不禁问,“那位故人,是不是您之前说的那位?”“是的。”陆学林并没有否认,眼神因回忆而悠远。林宛白闻言,就恍然了,也理解他为何会失态。“现在别说会戏曲,就连听戏曲的人都少了!”陆学林笑了笑,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竟然还会唱戏,倒是让我很惊讶!而且,我刚刚几乎听完了整首,你唱的很不错!”“唱的确实不错!”始终沉默不语的霍长渊,突然扯唇说道。陆学林闻言,分别看了看他们,“长渊,你和林小姐认识?”“嗯。”霍长渊淡应。“那倒是巧了!我和林小姐也有过两面之缘,算上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而且我看林小姐和婧雪差不多的年纪,有时间引荐两人的话,没准她们会成为好朋友!”陆学林笑着说到这里,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他冲着他们说了声抱歉,“你们先聊,我去接个电话!”林宛白还一时反应不过来,耳边回荡着刚刚提到的名字。两人都姓陆,而且和霍长渊看起来也很熟络……虽然世界上巧合挺多的,但也没有这样巧,她绝对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是陆婧雪的父亲,不由再次朝陆学林望过去,似乎是信号不太好,他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林宛白想起了陆婧雪的母亲,是个保养很好的贵妇人,只不过给她的印象并不好,可不知为何,虽然明明知道对方是陆婧雪的父亲,都是她敬而远之的人,但始终保持和蔼笑容的陆学林却让她没有那样的反感……“还想看多久,人都已经走远了!”霍长渊沉声。“……”林宛白默默收回视线。对上他微沉的眉眼,她不禁皱了皱眉,有些莫名。霍长渊从兜里掏出根烟,却并没有点燃,而是微眯着眼眸凝睇着她。会在这里是因为有个应酬,陪客户过来的,刚好陆学林也在,两人一起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路上,陆学林忽然停住了脚步,有戏曲声从包厢里传出,那声音钻入他的耳膜里,脚下也像是生了根。门推开之后,陆学林大步上前很明显想要去看唱歌的人是谁,但他只凭个背影就一眼认出了她。霍长渊摩挲着手上的烟卷,薄唇扯动,“林宛白,你刚刚唱的戏……”盯着那粉嫩的唇瓣,刚刚的戏曲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着。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忽然,脑袋里一阵刺痛。林宛白原本还低着头等待他后面的话,见他许久不出声,抬眼却发现他眉心紧蹙,脸色好像不太对的样子。“霍长渊,你怎么了……”她上前了一小步,急忙的询问。霍长渊薄唇紧抿,“头疼。”像是那晚在乡下时一样,在看清楚她脖子上的小钥匙后,那种如出一辙的刺痛感再次袭来,只要去回想那唱戏声,刺痛感就越发的强烈,他不得不伸手按住。“又头疼了?”林宛白紧张的看着他,咬咬唇,“我去找找服务员,问问有没有去痛片之类的!”霍长渊想伸手抓她说不用,但她脚步太快,已经跑远了。“谁教你的?”“我妈妈教的。”“以后只许唱给我一个人听!”“听见没!”“听见了……”有零碎的画面在脑袋里一闪而过,还有模糊不清的对话声。霍长渊更加用力的按住头,试图想要找寻那画面和声音的踪迹,却转瞬就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脑袋里更深的刺痛。林宛白从服务员那里要来了去痛片,又拿了瓶矿泉水,匆匆忙忙的跑回来。见他还站在原位上,斜靠着墙壁,依旧用手捂着头。因为他刚毅的脸廓是低垂的,隐在了灯光的阴影里,看不清神色,但眉心的褶皱很清楚。她不由加快了些脚步,小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霍长渊,去痛片我要来了……”手里的药片刚刚递过去,霍长渊就像是只巨型犬一样倒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