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路上跑死了自己最心爱的苍擎马,吴德也没有心疼。
去时走了二个月的路,回来的时候,吴德只用了十天。
他纵马直奔那黑色的庞然大物。
大门入口处,警戒的侍卫们大声呼叫着组成了枪阵,更有弓弩手拉开了弓箭,
在长安冲撞黑冰台,这可是新鲜事。
站在前面的一名军官也很迷惑。
直到马上的骑士远远的抬手抛过来一物,军官扬手抓住,眼神只是一瞅,脸色已是大变。
“让开,让开,所有人都让开!”军官大声下达着命令。
能够在黑冰台驻扎的,自然也都是精锐之师,在命令下达的瞬间,这些军士便已经哗啦一下散向两边,弓弩手手中的弓弩垂向了地面。
吴德纵马,直直地冲了过去。
“校尉,这是?”有人好奇地问道。
军官将手中的牌子小心地塞到怀里,瞪了众人一眼:“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嫌活得长吗?”
绕过了巍峨的黑冰台,踏踏的马蹄声直接向着后方的一群平房奔去。
或者是因为这里极少有人如此放肆纵马奔驰,不少房间的窗户都探出了一些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风尘仆仆的汉子。
只不过这个时候吴德的脸也被布匹给裹了起来,倒好似是一个木乃伊一般。
这里,吴德自然是经常来的,
只不过每次来,他都有着不同的面貌,不同的身份。
在这里,不会有人打探这些。
窗户里的脑袋扫了一眼吴德之后,便又缩了回去。
因为吴德驱马直奔向一幢黑色的平房,所有人的好奇心,立刻便被自己主动地掐灭了。
那是黑冰台二把手何冰的公厅。
而黑冰台一把手寇仲已经有很多年不理俗务了,只在重大的节日才会露上一面。
而三把手张全义负责外勤,也是甚少在长安长时间停驻。
而吴德,刚刚晋升为老四。
翻身下马,吴德便看见了已经站在门口,满脸忧虑之色的何冰。
“令狐野要造反了吗?”何冰沉声问道。
看到吴德如此狼狈地模样,明显是日夜不休地赶回来,那必然是出了天大的事情,而现在关外,除了令狐野造反,还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呢?
“是好事。”吴德拱手深深一揖:“副尹,天大的好事。”
“进来说话!”何冰微微动容,吴德的秉性他是知道的,最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极深的老成之人,能让吴德如此失态,不惜冒着暴露身份的一路狂奔回来,而且回来就直奔黑冰台,这事儿就小不了。
要知道长安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黑冰台。
用黑冰台自己人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周围的宅子,店铺,除了黑冰台自己的,剩下的,都是为了看着黑冰台的。
更有人笑话说,将每天从黑冰台外头经过的人都抓起来审一遍,十个里头,只怕便有六七个的身份不简单。
可是即便知道这些人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