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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祈安站在身后,一只胳膊横跨过他的右侧肩膀,以一个几乎半抱的姿势抓住了他的左侧手臂。
付然垂着的指尖下意识抬起,忽然一簇炙热的呼吸紧接着擦过颈侧,他的身体微微一晃。
宫祈安垂头抵上了他的肩窝。
屋内没有开灯,白天打开的窗户恰如其分地通着风,白色窗帘边角轻轻荡出了个无声的起伏,是路灯落进来的光影里唯一的动作。
付然的眉眼垂着,没有光打进门口,他的神色便都隐没在了暗影里。
这算什么?
付然听着自己的心跳,像是一下下砸着鳄鱼玩具的牙齿,明知却又未知地等待着下一步。
“终于。”
他听见宫祈安的声音闷闷地从耳侧传来,但似乎只有一部分,而剩下的都沿着颈窝的皮肤、肌肉、骨骼随着声带的低颤蔓进了身体。
“……终于什么?”他一动不动地开了口。
而宫祈安却缓缓起了身,半环住他的胳膊很慢地一寸寸收回,最终停在了肩上,那微微施力的掌心很热。
“终于不用再装了。”宫祈安说着深深吸了口,那语调仿佛这屋子里的味道比他那浸着冰球的酒液还醇香。
付然转过身,让那只手从肩上滑落。
“你在装什么?”他盯着宫祈安因为酒精而变红的眼白接着问道,“又在装给谁看?”
宫祈安闻言先是安静了两秒,接着就笑了,他离开镜头和人群后的笑就不那么绅士了,眼角尖尖地微微弯起一道明显的弧度,
“我可从来没装给你看过,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现在好像……不太信我?”
“是么,”付然微微上前一步,他的手贴着宫祈安的腰侧伸了出去,宫祈安的视线不知是没想到还是酒精的缘故,慢半拍地垂下来。
付然握着钥匙,插在了宫祈安身后的锁孔里,他拧了两圈,在落锁的碰撞声中淡淡道:
“信任来源于了解,宫老师,您是不是把我想得太盲目了。”
付然收回手,从鞋柜里拿了双一次性拖鞋扔到了宫祈安脚边,
“换鞋,进来。”
付然抬手拍开了灯,屋内的陈设展露在眼前,很干净,是那种井井有条的利索但又不会过分的规整。
很舒服,还是这种感觉。
宫祈安站在原地闭了会眼睛,之前几乎把他晃得天旋地转同时也随之而来的恶心感顿时轻了不少。
“外套可以挂在那,”付然指了指旁边的衣架,“我去倒杯水。”
宫祈安随意应了声,走到窗边,外面是一个露天阳台,上面挂着一些已经晾干了的衣物,一看就都是些付然的风格,除了一条豹纹三角男士内裤。
“付然。”宫祈安转身走回客厅叫了一声。
“说。”付然端着一个黑茶色的冰川玻璃杯出来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