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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反常
接下来付然的部分是一段高一时的回忆,父亲喝酒发疯施暴,桑燃在反抗的过程中母亲竟然去护着父亲,他太愤怒了,以至于眼睁睁看着发疯的父亲重重踢了母亲一脚。
不是什么正常家庭。
宫祈安从头至尾分析了片刻,思考着这段最强烈的情绪大约就是发生家暴的那一段。
付然的家庭他完全不了解,但也从没想过像查付然前男友那样去了解,背调这种手段放在宫祈安认可的感情里多少有些低级了,他也本就不是那种需要两个家庭共同努力才能帮孩子过好日子的条件。
更何况,那天在车里说开后他思考过,多多少少有些怀疑付然没过的那道坎和家庭有关,他得等付然有一天能亲口跟他说,而不是直接自作主张撕开那道伤疤。
付然垂眼扫过一遍台词,他的神情很认真看不出来有没有什么别的情绪,
“来吧。”他清了下嗓子。
为了方便,熊哥会帮他搭几声桑燃父亲的词。
宫祈安沉默地坐在旁边,他看着付然很快地进入情绪,可没过一会他眉头就蹙了起来。
以往他们拍戏的时候是有场景有具体角色的,没经历过的事因为对手的表演和身临其境的场景,也能相对容易地找到正确的情绪。
可现在的录音不是,付然眼前没有画面也没有对手,他的情绪是直接从平地干拔出来的,而熊哥搭词也只不过是给他穿插着控制一下节奏。
可付然的情绪把握得太精准了。
一开始是身体本能的害怕,可在愈发剧烈可怖的暴力中,恐惧犹如迅速上涨的水将口鼻全部淹没,窒息的痛苦几乎让人内脏抽搐,被逼近死亡的那一瞬间积怨已久的憎恨、惊恐甚至绝望在顷刻间突然爆发。
他的声音像是濒死的野兽,急促的剧烈呼吸让空气冲撞喉咙发出嘶哑不清的怒吼,他声音里的每一次用力反击都像是真的想置人于死地。
直到熊哥那边喊了ok,宫祈安忍了半天的手终于抓上付然肩膀,把人朝自己掰了过来。
“嗯?”付然清了清嗓子,这种撕扯的音很多时候不能用太多技巧,那样会显得情绪很假不够激烈,因此很费嗓子,他边拧瓶盖边朝宫祈安抬了下眉毛询问。
“你……”宫祈安只说了一个字就顿住了,因为他发现付然那些如此激烈的情绪仅仅在这几秒钟就消散下去了,刚才那些恐惧和痛苦现在根本不在他身体里。
饶是宫祈安接触过的许多专业演员都需要点时间来平静情绪,如果这单纯就是配音演员的实力,那宫祈安可以明确地说,就算放到现在全国演员的一级梯队里,付然的情绪掌控能力也不遑多让。
可如果付然是因为有类似的情感经历才得以让他有这种情绪储备的话,那他现在也不该有如此迅速的平静才对,毕竟那些不好的记忆就算痊愈也或多或少会留下痕迹。
“怎么了?”付然一口水喝完宫祈安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没什么,”宫祈安手捏了捏他的肩膀,“被付然老师惊艳到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