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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冽危问她为什么在这。
她说:“放学晚了,司机没接到我人。”
外国人用英文催纪冽危快走,看他的方向是刚从纪家出来,应该是有别的事要办,钟栖月体贴说:“您忙吧,我要回去了。”
车后座打开,他轻描淡写:“上车。”
后来是纪冽危送她回了纪家,很快他开着那辆会被所有人羡慕的跑车离开了。
那时候,钟栖月就知道。
纪冽危的世界是她这生都望尘莫及的地方,即使她也住在纪家,喊她一声哥,她和他也始终有着云泥之别。
钟栖月还没走出纪宅。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她身旁,她驻足看过去,车内男人侧过脸看她:“上车。”
钟栖月上了车,系好安全带。
纪冽危问她去哪,她说凌度杂志社。
他的手腕搭在方向盘上,腕骨泛着玉色:“你来这杂志社快一年了,觉得怎样?”
钟栖月手指紧紧攥住腿上的包,说:“挺好的,工作很自由。”
纪冽危问:“那相机,用的还顺手?”
“顺手的。”
“顺手,所以才把我在国外给你买的相机放在房间里积灰?”
钟栖月心都提了起来:“那个我用不惯,谢谢哥的好意。”
“早上纪静宁穿了我送你的鞋子。”
钟栖月没吭声。
车子缓慢行驶,纪冽危看着前方的路,漫不经心说:“我当时想,你要但凡露出一个舍不得的眼神,我能让纪静宁光着脚出去。”
钟栖月呼吸微沉,淡薄的气息缓缓溢到了她鼻梁上的镜片。
顿了会,她说:“静宁是哥哥的亲妹妹,一双鞋而已。”
车子早就开出了纪宅,进入了道路中心,早上是上班高峰期,车流量很多。
这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在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纪冽危笑:“你说的是。”
好在他没有揪着那双鞋不放,钟栖月心里松了一口气。
每次跟纪冽危独处,让她觉得自己像上战场似的,还没真正开战,她就想当逃兵了。
纪冽危这人实在让人看不透。
他脾气绝对不算很好,但也不是表面那种生人勿近的性子,他有时忽然会提起一个话茬,当你觉得他会一直顺着说下去的时候,他也能及时的中断,让人弄不明白他究竟什么意思。
好像挺爱玩弄人心的。
纪家的那些弟弟妹妹,都像是他掌心里的玩物。
她也是。
她记得,刚来纪家的时候,他很讨厌她。
钟栖月还想起有一次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