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看向西北方向,在大邕舆图上看,大邕的版图除了中原这一大圈子外,最为凸出的便是西北一带。
西北向外延申几乎隔绝西戎与北狄而接壤他国,而与中原的联结,仅仅是狭窄的凉云州的等地。这与诸国都团成一团自各国京城往外扩散几乎是圆形或三角的版图比起来,实在罕见。
而这,便是定北王府的功绩。
生生将大邕的版图,拓宽了三分之一不止。
弊端也明显存在,边境线太长,难守。
定北王府是靠着长年累战才替大邕守住这城墙的,西北的长治久安,离不开每一任定北王及霍氏一族的血战。
所以如今的定北王府,人丁凋零。
年轻一辈,只有定北王霍辙与长宁王霍昶了。
可这兄弟二人,愣是将西北撑住了,三年间没让北狄西戎越过一丁点儿。
正是因此,唐清才有疑惑,“西北有定北王府,当年西戎北狄共攻西北亦未得了好处,这些年西戎几乎都被定北王霍辙打趴下了,如今仅多了一个北狄他们就敢了?如今竟然派重兵去攻?难道只是为了重创定北王府,破了打败不败神话之名吗?”
若是能做到此,那的确能让大邕惊恐。
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就算增兵,大邕难道就不能吗?两国就算联手合攻,也不一定能在霍辙手底下讨了好。
一直沉默的唐衍幽幽开口,“除非西北出了变故。”
这话一出,唐清和昭华齐齐一怔。
“今日清晨,北狄倚月公主给父皇递了密折。言定北王霍辙身患顽疾,寿命无长。”
“这不可能。”唐清毅然决然地反驳,“聿之身上顽疾,早已被慈真大师治愈。又怎会时日无多?北狄这是在欺骗大邕。”
唐衍看着沉思中的昭华,将定北王的密信递给她看。
“定北王之疾,并未治愈。这三年,他一边在对抗外敌,一边也在将西北军务移交给堂弟长宁郡王霍昶。我也是父皇病重这些时日,才知晓的。”
“北狄要父皇在戎狄两国下一次进攻之前割让伊州城,并献上白银数百万两。否则他们会继续增兵。”
三人比任何人都清楚,定北王对于西北,对于大邕来说代表了什么。
霍辙若不能上战场,整个西北的实力将大打折扣。
顶级统帅的影响力,是不能用兵将的数量来估量的。
举个简单例子,有定北王的西北军,四十万之众至少可有八十万之力。
反之,则可能连五十万都不及。
“一旦此事传出,大邕必定动荡不安。”
“可难道真的要给割让城池给出白银吗?北狄得了粮草,必定更加兵强马壮,卷土重来不过几月之间。”
昭华默默开口,“他们想以战养战。”
北狄野心庞大,尤其是倚月公主,她了解她,她必定不会愿意偏安一隅。
“所以,我们不能答应他们!”
“自然不能。可有关定北王之事,亦不能传出。所以现在,需要稳住他们。”
唐衍看向二人,“父皇的意思是,先派人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