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听了冯苒的话,一直没接腔。
如果是个多心的人,会忍不住猜测:萧珩之前释放他的软弱,想要逃离去港城,是不是他故意借徐白的口,误导萧令烜的?
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里两秒,就被她自已否认了。
军政府现在不用打架,进行的是政治较量。
这些较量中,落魄的徐白没有上桌的机会,她无足轻重。
萧珩想要利用女人,滕明明、罗绮更加好用。他很聪明,可以在逆境中拔高自已,他不缺智慧。
冯苒走后,徐白一个人独坐。
“那晚,萧珩像是一时心灰意冷,失去了斗志。并不是真的走到了绝路。他一直有自已的底牌。”徐白想。
徐白当时还威胁他,只因她窥探他的软弱,以为可以直接忽略他,去和大帅、夫人谈退婚。
幸好她没有鲁莽。
失去了权势与财富,普通人如蝼蚁。
不是谨慎就可以保命,纯看有没有命活。
徐白唯一聪明的地方,是她放弃了所有的野心,安分守已。
她只想赚钱生存,故而在这些局势里,她没有被卷进去碾碎。
徐白再次去同阳路七号时,遇到了萧令烜。
她看他表情。
萧令烜没有生气,情绪很平和。
不过,来了几个人,上他的书房说话去了。
其中还有一个,先去萧珠的房间,肆无忌惮调侃萧珠,气得萧珠要揍他。
“他是谁?”徐白还问。
萧珠:“周霆川,好讨厌一个人!”
见徐白不太懂,萧珠又解释,“我姑姑家的孙子,从小跟着我阿爸混。按说,他应该叫我小姨,我喊他爹叫表哥。”
徐白:“……”
周霆川逗了一会萧珠,才上楼去了。
书房里,坐了四个人,正在说军政府内部站队的事。
“秋后蚂蚱,看他们蹦跶几日。”萧令烜无所谓道,“还是我大哥信奉的那套,玩政治。把我大哥唬住了。”
周霆川先从萧令烜面前拿了香烟,这才坐下:“你别大意。政治杀人不见血,威力不亚于大炮。”
祁平很同意这话:“师座,咱们得做准备。”
萧令烜沉吟片刻。
他拿出支票簿,刷刷写了一张,叫周霆川:“这个差事给你。”
周霆川嘴里叼着香烟,慢悠悠上前,看到支票时眼睛都大了一圈:“一百万大洋?你有这么多钱,可以买个大总统当当了。”
“你看我稀罕吗?”萧令烜轻吐烟雾。
又瞥一眼周霆川,“说正经事。”
周霆川站直了几分。
“这是天津的德国银行支票,你拿了我手谕,可以一次性把钱取出来。”萧令烜说。
“做什么用?”
“去北城活动。”萧令烜道。
“收买政客?你也想走萧珩的路,把他挤出去?”
萧令烜黑眸幽静:“你刚刚不是说,一百万大洋,足够买个大总统当当吗?”
周霆川愣住:“……你想换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