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受伤了?!”
虞翎上前抱住天谕,摸索她衣服上的血渍。
怜儿被虞翎的眼神吓得一抖,倒还是柳儿震惊,福身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我家小姐没有受伤,这血是旁人的。”
虞翎闻言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天谕哭的撕心裂肺,听得她的心肝都有些发颤。
沈君离跟在虞翎之后走出来,一眼便看见了趴在虞翎肩头哭道不能自己的张天瑜,他撇眉扫一眼众人,外头息壤的人群便一下子跪了下去,鸦雀无声。
“虞翎。。。”沈君离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带她进去,再这样哭闹下去,对她不好。”
虞翎没有看沈君离,她拍了拍天谕的后背,给她顺了顺气:“你怎么了?怎么出去了一趟就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天谕的声音渐渐小了,变成一种无助的呜咽声。
虞翎听得心疼,却也晓得沈君离说的是,她把天谕放回轮椅上坐定,把天谕满脸的泪水轻轻擦去,用力握了握天谕的手:“你先休息休息,等你好些了,我来找你谈。”
说罢便站起身来,对着柳儿和怜儿微微点头:“伺候你家小姐歇息。”
柳儿怜儿俯身称是,推着张天瑜便朝着后殿而去。
待到天谕走远,虞翎才冷声对着还跪在地上的奴才们训话道:“今日之事,都给本宫把嘴巴闭严实了!若是本宫听到这宫里有任何的闲言闲语,就不要怪本宫没有把丑话说在前头!”
说罢虞翎才看了沈君离一眼,两人一同回到殿中坐下。
“给天谕送碗安神汤去,看着她喝下去,睡一觉也好。”虞翎吩咐婧怡去太医院取些安神粉给天谕制汤,静怡走后,偌大的殿中就只剩下了虞翎和沈君离两人。
虞翎脸色不好,盯着沈君离的眼神像要吃人,她思忖一番,对着沈君离敲了敲桌子:“皇上怎么看?”
虞翎偏袒天瑜不是一日两日了,张天瑜去了一趟张国公府,作为曾经的本家遗孤,背后又是虞翎这样的身份撑腰,沈君离还特地指定了要张显荣做新的本家掌门人。
为的就是护着张夫人和张天瑜,叫商谋的张家不敢轻看了她。
所以虞翎才会放心的让天瑜独自出宫去张国公府,现在这样伤心狼狈的回来,虞翎心中已经是十分不满了。
沈君离不知道该怎么说,总归不能因着一个女儿家哭哭啼啼的理由,就要张国公府如何如何,难免被人诟病。
虞翎晓得沈君离在想什么,她垂下眼帘,不再为难于他:“天瑜为着张家已经吃了太多的苦,伤了太多的心。臣妾原以为张显荣做了张国公府新掌门,能够护住天瑜。如今看来似乎也是不行,能护住天瑜的,不过本宫一人罢了,臣妾不欲皇上为难,只能请求皇上,恩准天瑜以女官的身份留在凤鸾宫,这件事也交由臣妾处置。”
沈君离沉默的听她讲完,把张天瑜当做女官留在虞翎的身边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一来,往后张天瑜的指婚便要皇后来做主。
看来虞翎也是恼了张显荣,张显荣日后想要求取天瑜,便只能过了虞翎这一关了。
“皇上?”见沈君离沉默许久,虞翎有些不耐,她可不管事情经过如何,天瑜在张家受了委屈,那便是张显荣无能!
虞翎这样铁了心的开口,难不成他还能否了么?
沈君离叹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依你,不要愁眉苦脸的了,还嫌自己不够操劳的?身子都还没有将养利落,平白动这样大的气做什么。”
虞翎冷哼一声,不似方才那般急厉了:“并非是臣妾要动气,总有那么些人叫臣妾不安生。大选前皇上可晓得谁来拜访过臣妾?”
沈君离自然知道,穆戈嗒的女儿穆妘婔。他安插在凤鸾宫的线人早已经汇报过,沈君离保持适当的沉默,不想叫虞翎晓得他安插眼线一事。
避免刺激虞翎,把关系搞得更糟,所以他并没有接话。
虞翎接着道:“穆戈嗒教养的好女儿,头一回来凤鸾宫,便赏了臣妾宫里的奉茶宫女一顿耳光,皇上以为这位新封的穆贵人如何?”
沈君离笑起来:“敢打你宫里的人,也是勇气可嘉。你如今是皇后,训诫嫔妃乃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依着你的脾气,穆戈嗒的女儿也占不了便宜去。”
虞翎亦笑道:“臣妾并没有惩治她,皇上可饿了?天色不早了,传膳么?”
沈君离倒是没从虞翎的笑里面看出点什么来,他对这位素昧谋面的穆贵人没什么兴趣,反倒是对于怎么叫虞翎开心比较在意,虞翎此番笑了,他便心里踏实了。
这餐晚膳吃的愉悦,虞翎没再讲那些旁的事让他难堪,反而是讲起了从前她到宫里来探望还是杨淑妃的太后时,太后与她说起的沈君离小时候的故事。
沈君离一边听一边笑:“朕都不记得那些事情了,母后总是记得那样清楚,还讲给你来笑话朕。”
虞翎辩驳:“太后记得皇上的事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臣妾的母亲也是把臣妾的事当成第一要紧事放在心头,等到贤妃妹妹诞下皇子,皇上便能体会太后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