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敬贤被逐出太学的事情虽然办的悄无声息,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太学的学子们还是都知道了。
那些曾经欺侮过穆清的,个个心惊胆战,生怕下一个就祸及自己,至于那些各地的乡试头名,见谢敬贤都被处置,一个个松了口气,毕竟之前穆清被欺负,谁又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他们?
穆清听到这个消息,总算是松了口气,过去欺侮他多是谢敬贤带头,有些不愿参与的也会被威逼利诱,如今没了谢敬贤带头,那些人应当不会来招惹他了,他总算是能过些安生日子了。
在学舍休养的这几日,穆清也没敢把功课落下,伤还没好全,就着急去上课。
太学授君子六艺,射、御都是穆清此前没有接触过的,但来太学念书的官宦子弟却是自幼学习,穆清比之他们差了不少。
这堂课是射箭,穆清想要多多练习一下,一大早就收拾齐整去射箭场,刚走到半道,就听到一阵骚乱。
“小侯爷等等!”
“快来人,拦住小侯爷!”
……
穆清循声看去,只见谢敬贤手执长剑,一脸凶狠的朝他冲来。
穆清不曾习武,再加上伤势不算大好,又哪里躲得开谢敬贤的袭击?
眼看着那剑就要刺到他胸口,他面前突然窜出一道人影,他甚至看不清那人是怎么出招的,谢敬贤的剑已经飞了出去。
谢敬贤捂着手连退数步,他怒视着挡在穆清面前的青年,狠厉道:“林斐,你敢拦我?”
林斐收起剑,冷冷看着谢敬贤:“小侯爷是要自行离开还是请刑部来?”
谢敬贤喘着粗气,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承宣侯府是宸王派系,自然也想帮着宸王拉拢林斐,虽然林斐对谁都不假辞色,可若是得罪他,那便等于把他推给太子。
谢敬贤虽混,却也不是脑子不清醒,他深吸了口气,深深看了穆清一眼,他养好伤准备来太学才得知自己已经被退学,一时脑热冲过来,当真是糊涂,无声无息处理掉一个人的方法简直不要太多,他又何必闹成今天这样?何况,直接把人弄死,未免太过便宜了。
谢敬贤深深看了穆清一眼,扭身离开了。
林斐看着谢敬贤走远,回身看向穆清,穆清向后撤了一步,对他作了个揖:“学生多谢监正救命之恩。”穆清虽未见过林斐,可对于林斐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林斐说罢,刚准备问穆清有没有受惊,却见他胳膊上划出一条口子,正往外渗着血,林斐皱眉,“你受伤了。”
穆清顺着林斐的视线看过来,这才注意到自己受伤了。
林斐道:“抱歉,是我失误了。”这伤应该是他刚刚格开谢敬贤的剑时不小心碰到了。
穆清摇头:“监正言重了,只是小伤,没事的。”如果不是林斐帮忙,谢敬贤那一剑恐怕已经要了他的命了,和命比起来,这点伤真算不得什么。
“我带你去找医官看看吧。”林斐道。
“不用的,学舍还有之前受伤的药,擦点就好。”聂昭给他的药极好,没用多少,伤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那我送你回去上药吧。”如果不能亲眼看一下,林斐多少有些不安。
“不麻烦监正了,我自己来就好。”穆清父母早逝,他很早就开始帮奶奶干活,虽然街坊四邻待他极好,对他和奶奶多有照拂,但他并不因此就受的心安理得,早早开始帮奶奶干活,尽可能不麻烦别人,这么多年早就学会自立了。
林斐摇头:“是我把你弄伤的,理应对你负责。”
穆清不好再推辞,便和林斐一起回到学舍。
穆达正在院子里练功,虽然没有老师教授,可他练的还是有模有样。
见穆清回来,他有些诧异:“怎么就回来了?”说完就看到穆清胳膊上的伤。
“哎呦,怎么又受伤了?”穆达忙上前捧着穆清的胳膊,小心翼翼扶着他往屋里走,待进了屋,又忙前忙后的打水取药箱,准备给穆清清洗伤口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