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念不同,这餐饭自然吃不下去。
库兰率先起身,“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嫂子,是我说话过激了些,你都没吃什么,坐下来好歹吃点儿吧。”萝珊挽留道。
巴尔塔抬着眼皮,没认为库兰真的有去处,两人身上的活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她手里没有多少钱,恐怕到时候还得灰溜溜回店里。
见这两兄妹的姿态,库兰勉强道:“没事,我早上吃了东西还没饿,真有事情要去处理,你吃吧,下午不是还要上班嘛。”
萝珊伸手拉住库兰,想再挽留一下,可惜被人掰开手指。
“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省得以后怪罪我们耽误她的锦绣前程。”巴尔塔阴阳怪气,他这话文绉绉,还是刷手机听来的话。
库兰还是走了,来赴约,却连一口水也没喝到。
她漫无目的地乱走,车辆偶尔从身边擦肩而过,惊起尘土飞扬,呛得她不断咳嗽,眼泪一下子淌了出来。
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的手上还包扎着白色绷带,可在餐馆里,萝珊和巴尔塔从始至终就没有提到她的伤口,始作俑者巴尔塔连句问候也没有。
萝珊还年轻,从小到大都是库兰承担了绝大部分家务事,好腾出时间让她去学习,她不懂得维持一个家庭的安稳是需要女人去牺牲的。
萝珊会尊重巴尔塔的妻子,却不是她——库兰。
他们如此轻视她。
从未看清楚过库兰这个人身上的闪光点。
库兰忽然觉得好累,不是身体上的疲累,她早已经习惯了在忙碌了十几个小时后,还要做完家务事和收拾好孩子的尿片才躺下来睡觉。心脏变得好沉重,压了千万颗石子似的,下一秒就不能继续跳动。
街道上的无花果都被采摘得差不多,只留下秾绿的叶片,还在施工的地方摆放了许多警示牌,防止游人和村民不小心掉落下去。
沿街的商铺更换了许多招牌,一个汉族面孔的年轻姑娘正在大开的门口,指挥工人安装店铺里的玻璃吊灯,很多珠子的吊灯,库兰可以想象到吊灯安装好后,摁下开关,该是多么的闪耀。
毛发柔顺的边牧狗儿躺在主人脚下,偶尔摇晃尾巴,好不惬意。
她一边走,一边由着风将空落落的心给填满,好没有那么失落。
“你是……库兰?”轰鸣的卡车停在了大道边,从副驾驶座跳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的衣服上有些脏,还有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热汗淋漓,米哈提拉着衣服领口透了透风,“怎么在这儿走,多危险啊。”
刚才他和司机开车运送饲料回养殖场,没想到会在路边看到库兰,出于善心,他下车特意前来提醒。
“有点晃神,没留意。”库兰忙敛下神色,恢复到往常的状态,她见米哈提全是热汗,想起手提包里还有一瓶买的矿泉水,还没来得及喝,就拿了出来。“上午买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拿着喝吧。”
“哈哈哈,这是哪里的话。”米哈提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见街边还有个小卖铺,让库兰等了会儿,自己过去买了一瓶水和些面包之类的食物,水是个同车的司机,食物是给库兰的。
库兰不好意思地接过,“你太客气了。”
米哈提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毕竟是葛云雀介绍认识的朋友,再加上库兰的确是个诚实勤劳的人,他乐意拉她一把。
原本想否认的,可面前男人的神情过于认真,库兰不想糊弄过去,他当她是朋友,她不应该欺瞒朋友。
“巴尔塔和萝珊都不太支持我做生意,他们觉得太冒险了。”库兰如实承认自己没有得到家人的理解,她在散心时想了很多,认清自己是头脑一热,要不是娘家二哥的生意做不下去了,她不至于这个时候站出来接手。
她现在急需一个解决办法,要么跟着巴尔塔回家,放弃之前付出的精力和金钱,要么就一条路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