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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吧。”从于思煜喉咙里冒出的声音冷得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这个书包我也不要了。带着一块滚。”
书包的夹层里藏着的旧信件,是他们年少时期交换的戒指。
于思煜曾经将李之洲退回来的那个扔掉了,现在他要扔掉另一个。
“于思煜,别这样……”李之洲近乎哀求地说道。
“那我还能怎么样?李之洲你教教我。我还能够怎么样。要高高兴兴地笑着跟你说再见吗?”于思煜冲李之洲喊道,他的眼眶红了,却倔强地忍着一滴眼泪都没有掉,“我做不到。李之洲,我做不到。”话说到最后,嘴已经抖得吐字不清。于思煜用唯一能动的左手捂住了眼睛,低下了头。
“你走吧,我现在没办法见你。”
李之洲紧紧抿着嘴唇,然后屈服了一般低下了头。他弯下腰迅速捡起了地上的书包,脚往后退了一步,转身走出了病房。
于思煜觉得世界一下被抽成了真空,空气变得稀薄,声音也变得遥远。他的左手紧紧地抓着一小撮被单,褶皱在从他的指间一折一折向外散开,他的心脏也被拽紧,一折一折地皱成了一团。
然而仅仅过了几十秒,于思煜就猛地抬起脸望向了门口。他那限时限量的愤怒被迅速抽空,本能驱使着他挣扎着从床上滚了下来。
他没有穿鞋,在撕裂般的痛楚中竭力奔跑。出了病房,在笔直的走廊上于思煜看到了李之洲的背影。他走的太快了,于思煜跌跌绊绊地追着,距离却丝毫不减。
于思煜意识到他与李之洲的位置彻底的调换了一遍。
高中的时候,于思煜也说过类似的话,他也这样害怕过。
那时候不过是因为李光济的一句话,他就害怕自己害了他,还因此逃之夭夭。而李之洲什么也没说,温柔地放他走了。
如今,李之洲亲眼目睹了他浑身鲜血淋漓的模样,他在沉默中一个人忍耐着恐惧的折磨,于思煜没有安慰他,反而因为他的害怕而发了脾气。
蠢货。于思煜你真是蠢货。
于思煜一边追着李之洲,一边痛骂着自己。
李之洲一个转身拐进了安全楼梯里,于思煜看不到他了。他努力张了张嘴,嗓子像是裹了一层黄沙,发出一声沙哑破碎的“等等。”声音弱得几不可闻。
他踉跄了一下,眼眶里的泪滚了下来。
等等。
我错了。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