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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婆子在东京城的牙行里经营了几十年,什么达官贵人没有见过。
但是在王大娘子跟前却显得格外谦卑,一应礼节都做足了。
这让王大娘子很是受用。
张婆子上下打量了林噙霜一番。
那冷漠的目光让林噙霜觉得她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一头牲口。
看着张婆子面上逐渐露出了难色,王大娘子坐不住了,问道:“张婆子,只是区区一个妾室,莫非还有什么难处?”
“回大娘子的话,老婆子买卖过的妾室不少,一应流程甚是熟络,并无什么难度。但是我曾经见过这位小娘,知晓她是贵府主君眼中要紧之人,只怕主君回家见不到人,牵连怪罪于我。”张婆子吞吞吐吐地说道。
王大娘子面色不虞,莫非连这个老婆子都觉着她做不得这个家的主了?
“老婆子是个卑贱之人,生性胆小,这等买卖,做着实在是不安心。”
张婆子的这话让林噙霜好不容易生起的希望之火燃烧得更旺,也让王大娘子的怒火重新点燃了起来。
但是没把这两把火发作,张婆子就继续道:“所以,这笔买卖的价钱,望大娘子饶上一饶,让老婆子多挣几帖安神养心的药钱。”
王大娘子的怒火灭了!
望着张婆子眼中的精明和脸上的讨好,王大娘子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最后摆了摆手:“价钱好说。你看着报个价,我不和你还价。”
“谢大娘子!”张婆子咧嘴道。
她装模作样地蹲下来看了林噙霜两眼,直接跳过了许多流程,就站起来报了一个低价。
王大娘子只求快快将林噙霜发卖,直接一口价就应了下来。
“呜!”
无视了林噙霜的哀鸣,张婆子说道:“那就请大娘子签下契书,然后再派人同我一起拿着这契书去衙门办理手续。”
王大娘子早就让人写好了契书,签字画押,递给刘妈妈:“刘妈妈,有劳你走一趟了。”
看着刘妈妈接过契书,张婆子又说道:“大娘子心善,体谅老婆子这等粗鄙之人,老婆子感恩于怀,也就大着胆多说两句。”
“你说。”王大娘子说道。
“大娘子如此急切地将此奴发卖,想来是不愿贵府主君回来后再看着伤身耗神。这是好意,但是回头主君气头消了,又回忆起了往日情分,老婆子还听说这个奴婢还为主君生下一对子女。
若是这对子女在主君耳边多说几句,主君心软之下,说不定就会找上牙行将此人赎买回去。
若大娘子想要永绝后患,我们牙行近期推出了一项服务。
只要大娘子愿意加一点钱,待会手续办理完成之后,我们就派人将这位送得远远的,保管主君再也找不着她。”
林噙霜看着张婆子兴高采烈地从刘妈妈手上接过两个胖乎乎的金元宝,两行泪水就涌了出来。
枫儿,你到底在哪?
你再不来,就再也见不到娘了。
而此时,林噙霜惦记着的盛长枫躺在了后院小径的地上,双眼紧闭,额头上一片红肿。
一道人影拿着一个小瓶在他鼻前晃了晃,然后重新收好放回怀里。
“好了,这药他闻了之后,没三个时辰是醒不来的。”
负责盯梢盛家的阿二回头和身后的阿大解释道。
阿大点头说道:“那就成。等他醒来,马车早就出京了,公子吩咐的事也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