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料到宥阳老家盛家大房那一支会来人。
但是他没有料到,会来那么多人。
如兰和明兰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堂屋里坐满的一屋子人心里都有些发憷。
“来,快来拜见长辈。”
见两个女儿都有些愣着,盛紘开口说道。
“大祖母金安。”
“大伯父金安。”
“。。。。。”
“淑兰姐姐妆安。”
“品兰妹妹妆安。”
盛紘挨个介绍,明兰和如兰就依着次序行礼问安。
介绍到边上的两人时,盛紘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和不喜,但还是撑着笑道:“这是你们淑兰姐姐的夫家,旁边这位是你们姐夫的母亲。”
“姐夫好,姻母安康。”
等如兰和明兰行礼完,盛紘才装作夸赞道:“你们这位姐夫可不得了,十二岁就中了秀才,当年在宥阳,可是赫赫有名的少年神童。”
肥头大脸的孙秀才笑得很开心,别看盛紘在东京城里不起眼,只是一个五品小官,但是在孙秀才眼里,盛紘可是妥妥的大人物。
当年若非知道盛家二房有如此出息的人物,盛家大房那种商贾他能瞧得上吗?
被这样的人称赞,那真是太美了。
一旁从进门就很拘谨的孙母也与有荣焉地笑了,笑得像朵老菊花。
如兰和明兰都惊讶地看了过去,表情虽然控制得很好,但是眼里都流露出一丝怀疑。
看这面相,这位姐夫怕是四十出头了吧?
若是少年早慧,十二岁就中了秀才,那怎么到现在都还只是一介白身?
这二十几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还不到三十岁的孙秀才:。。。。。。。
“叔父谬赞。。。。”孙秀才起身谢道,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打断。
“侄女婿,你十二岁就中了秀才,天生就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大周朝未来的国之栋梁,你就不要过谦了。”
盛紘热情地说道:“自你中了秀才算起,十数栽过去了。你十数年如一日地寒窗苦读,笔耕不辍,皓首穷经,焚膏继晷,以侄女婿的才干天资,这些年累积下来的资粮已足。不知何时准备下场啊?”
不给孙秀才接话回答的机会,盛紘接着道:“我家都是些蠢的,大儿读了这么多年才中,小儿还不知道要再熬多少年才能出头。
我是日盼夜盼,就盼着你能够早日不再藏拙,展露锋芒,来个一飞冲天,一鸣惊人。有你这样的姐夫做榜样,他们才能真的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做那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
孙秀才脸上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颗颗豆大的汗珠,面色苍白。
盛紘的这番话让他委实难受不已。
听着是在夸他,但是他听着怎么就觉得盛紘骂儿子的那些话才是说给他听的呢。
盛长柏已是进士,是陛下钦点的翰林大官人,岂是他一个连举人都考了几次没考上的秀才可比。
就连盛紘口中不知还要再熬多少年的盛长枫,至少都是个举人身,有春闱下场的资格。
他孙秀才何德何能啊,竟能给这二位做榜样?
怕不是反面例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