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九章 轨迹转折（第1页）

当彻底被染成了暗红色的克丘亚从化作血潭的蛇口之中手脚并用、半爬半游地钻了出来之后，这场没有第三个人看懂的祭祀也就到此结束。

跟在它身后飞出来的鹦鹉一副恹恹的样子，身上染成了半红半蓝的滑稽颜色——这大概是努力躲闪的后果，因为完全不躲的话现在这可怜家伙就是一只“漂亮的”红鹦鹉了。

“喂，你这家伙让别人费那么大力就是为了搞……”

耳后好像有人在喋喋不休什么，但克丘亚完全没听。刚才的献祭没有给它任何东西，除了此刻明确的信念与某种模糊的预感——

饥渴。

还需要更多，还远远不足，但不是毫无反应。灵光一闪间，它突然明白了这点祭品完全不够，至多只能算是照亮了黑暗中的一丁点开头——但那的确是道路的痕迹，而它只需要沿着这条道路继续走下去就好。

对了。

它猛地转过身，那双灼灼的眸子吓了身后的鹦鹉一跳。

“你又想……不对你这什么表情！我可警告你啊——”

没心情等这句听不懂的话说完，克丘亚第二次抬手指了指依旧温热的尸体，再指了指对方，最后指了指台下的所有人。

对了，蜥蜴人处理祭品的方式并不浪费：信仰供奉古圣，而剩下的血肉则进入胃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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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初斜的余晖下，雨林环绕的神庙前，空地上又开起了愉快的宴会。

与城市里总是为生计而忙忙碌碌的小市民不同，心思单纯的部落民们非常善于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取乐。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并不需要付出那么多的劳动才能换来一点儿可怜的生存物资，但更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的生活需要这么多的乐趣来填补。

填补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到来而且他们无力反抗的灾难、伤痛、死亡所留下的缺口。

但总之这次是足够了。

“我当时就在现场啊，亲眼看见大酋长他……咕噜！”

某座火堆边，一个森蚺部族的男人左手串着烤肉，右手捧起木杯，正神采飞扬地大声说话。

“你慢点喝！这还有酒，快继续说！”

眼看他又一口闷下了整杯液体，旁边的人赶忙又给他重新倒满，连洒出来些也顾不得了。

“你们根本想不到！这么大一条蛇，皮有多厚刚才也看见了，咱们这些普通人用多大力气能扎得进去？根本扎不动！”

“是啊！真的没法想，大酋长竟然把这条大家伙给活着抓住了……”

“嘿嘿，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刚才难道没有注意到，蛇鼻子尖儿是……咕噜！”

“都说了你丫的慢点喝！你要是敢在讲完前给我醉过去，咱们大家伙儿可会把你打到醒过来为止！”

“别别别，我说我说……”

这样的火堆还有很多，这样的人群也有很多。虽然实际上只有一个人真正看见了——并且肯定没看清克丘亚的动作——当时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碍着其他所有人都希望尽可能地插上一脚来显摆自己。

何况听的人其实……也未必像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一样，那么把这段大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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