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四十七章 探索下一选项（第1页）

“他们……怎么样啦，大酋长？”

有些担忧、又有些畏缩的声音唤醒了克丘亚，把它从全身心投入的状态之中拉了出来。

它现在日常交流已经不会出什么问题，无论语言还是习惯都基本上能够融入部落，因此依娜姆也不再总是陪伴着它进行交流和理解方面的辅助。也就是在最近这段日子它才知道对方竟然也是一个部落的酋长，只不过她的部落平日就很松散，比起一般人更常进行零碎的贸易活动，所以不怎么需要集体领导。因此，像今天这样例行过来探望那一家三口源石病人的活动，克丘亚就没有带着她一块儿来。

还是不够。

一阵烦躁如阴云般笼罩它的脑海，几乎就要遮住剩余的思绪。明知自己走在正确的方向上却难以再前进一步的失落感尽管远远逊色于真正挫败，但也同样着实不算好受。

克丘亚明白，自己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等待：它既不了解眼前这种情况的原理，也不知道该如何催化加速其中的过程。更重要的是，心底深处的那种直觉告诉它有用的仅是最终的“结果”，想要干脆把病人剖开去探寻内在的做法只会得到毫无价值的未熟之物。

所以它还得让人养着这一家人。

克丘亚站起身，深潭一般冰寒的眸子吓得刚才的说话者都下意识朝后跳了半步。但这莫名的威吓一闪即逝，几乎只像是种错觉。稍稍定了定神，它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倒反过来询问对方：“为什么打扰我？”

那儿并不是别人，而是嘉维尔。这个孩子自从在峡谷镇被敌人用源石感染以后就安静了许多，一直到病情稳定下来、一直到回归部落之中后都没再像曾经那样活泼。她还是常常缠着克丘亚，只是再没有提起过她之前格外感兴趣的那些“能让人睡着的办法”了。

“是大祭司派来的向导来了……”她说得有些小声，但还算能听清：“是森蚺部族的人，就是祖玛玛她们那个部落的……”

“这么早。”随口评价一句，克丘亚走向门外。比起正在继续发展的病人，前些日子里那一次对话中大祭司提到的“源石矿”则是另一条线索，甚至可能更为接近它的目标。它已经知道了源石病感染者之所以患病就是因为接触源石，死亡也会化作源石粉末，那么源石本身说不准才是那个穿插在一切过程之中的本质。

嘉维尔没接这个话茬，只是默默跟在它身后。

“你就不要跟着我了，自己玩去吧。”对她这么说之后，克丘亚看了眼确实已经等在门外道路上的一个陌生部落民，准备去招呼正在不远处和一颗大树较劲的艾玛拉。可它没想到的是，或许它的话对于嘉维尔来说有什么刺激作用，这个孩子突然大声喊了起来：

“大酋长！带上我吧！”

它有些错楞，脚下停在原地。

嘉维尔大声吸了一下鼻子，还是像刚才那样用力地说话：“自从得了这个病以后，大家都不喜欢我了！也不让我做事，干活也不肯带我一起！大酋长，你是不是也不想陪我了！”

对于她的质疑，克丘亚只停顿了半刻就格外干脆地回答：“我一直都不想。”

它说的是实话，至少目前来看陪着某个热血种孩子对于实现它的目标毫无帮助，而且它现在很确信是否与儿童相处也不会影响到它和当地原生物种的关系——这是原本让它能够容忍对方的关键原因。

这个直白得近乎粗暴得答案让在场所有听到的人都愣住了，除了艾玛拉，它还在抓着树皮。看见身前那个向导的表情，克丘亚立刻意识到自己这种说话方式似乎不太适合拉近自己与本土热血种的关系，即使排除了“陪孩子玩”这种选项，它也依旧应当建立一个与他们更为亲近的形象。

于是，又想了想之后，克丘亚决定还是给她一个建议：“你还记不记得之前留下来的那些曼提柯人？他们中也有感染的孩子，你可以找他们玩。”

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一切，它不再关心身后的安静气氛，抬起腿朝那个新面孔走去：“好啦。你就是大祭司派来的向导？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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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场有些远。

即使是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克丘亚，也逐渐意识到这段路程要超出自己的预料。

它趴在艾玛拉的肩膀上，对方背部靠后一点儿的位置如今正被一团新东西占据：那是藤条编织而成的大筐，里头装满了各种杂物，上面还穿着一大块用于防雨淋湿的奇特叶片，裁成了近似的椭圆形，摸起来滑滑的。

在艾玛拉身前靠右一点儿的位置上，向导也背着同样造型、只是小上许多的藤筐。这些物资——包括干粮，防护装备，还有一些克丘亚没心思关注的杂物——都是之前大祭司准备好的，在出发离开的时候让人给他们送了来。

从神庙到矿区合计需要走差不多五天，这很大程度上是考虑到向导的体能。只有艾玛拉自己的话肯定能更快，可惜这儿总没有什么魔法能够把方位直接塞进它的脑袋里。

今天就是第五天。

“大酋长，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向导仰头看了看它，抬起右手指向斜前方一座突兀的小山：“您看，就是那座山，山后就是那片能挖矿的地方。”

克丘亚点点头权作回应。它还知道这些部落民对于所谓的矿区毫无兴趣，甚至他们知道那儿是矿还是因为部落里对于这事有过传闻。据说很久以前萨尔贡曾经在这里设立过一座城市，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矿区遭到废弃，城市早已迁徙，剩下的只有雨林。无尽雨林遮掩住了那些古人往日的生活，唯余少许痕迹口口相传。

“停下。”它忽然开口。

“怎么了，大酋长？”向导顿住，提起手中一直当成拐杖使用的长矛向它靠拢。

与此同时，艾玛拉也反手握住挂在肩后的战锤，隐隐想要从喉咙中挤出威胁的低吼。

突兀地，克丘亚说了句没头没脑的判断：

“艾玛拉，这个应该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