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对于刘久梅能看破他的意图,纪丰一点都不例外。初来乍到的她在处理基层问题时的能力不足,也仅仅是经验太少;可是对于县里的问题,刘久梅却有着独到之处。
她略作思索之后,也轻轻点了点头。
本土派在青林县经营多年,这段时间的矛盾虽不像刚开始那般激烈,可暗地里的较量却是从未停止过。这一点,从每次开会的举手表决上就能看出来。
原本,刘久梅觉得解决掉余定波,就能多争取到一票。
不成想赶走了猛虎,又迎来了乔庆程这头饿狼。虽说每次开会他都好像睡不醒一样,可发言时却是毫不含糊。投票时既不明目张胆的支出孟庆周,也没有讨好刘久梅。
骑墙派在官场上屡见不鲜,不过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毕竟,谁都不喜欢立场不明确的人;可也正是如此,在局势不明的时候,这种人就成了双方都争抢的对象。
骆斐看两人在意见上达成了一致,小脾气也上来了,连珠炮似的说道:“我们费劲巴力的不就是想把那群尸位素餐的人赶出去吗?你们关键时候打退堂鼓,你们对得起我这段时间的付出吗?
对待坏人绝不能心慈手软,一鼓作气将他们连根拔起才是正道。不然赶走了黄道渊,又来了罗道渊,吕道源,咱们的到时候还是腾不出手来干别的。”
在她看来,雷声大雨点小的行动绝对要不得。
不然就是助长坏人气焰,会让他们蹬鼻子上脸。
想到这里,还恶狠狠的瞪了纪丰一眼,关键时刻忘了谁跟你是两口子了。今晚有你好看的,不收拾的你跪地求饶这件事完不了。
纪丰看到了她眼中的狡黠,也知道惹她生气是不明智的行为,放低姿态解释道:“斐姐,拔出萝卜带出泥。老三好动,老大可不好动。
这段时间青林县算不上问题百出,却也大小事不断。这个节骨眼上把鼓捅破了,就有人要站住来指手画脚了。扣上个不团结,不作为的帽子,老板的所有努力都会成为泡影。”
这种时候不能意气用事。
哪怕知道某些人存在问题,也要选择看不见,不然就会被有心人扣上‘清除异己’的帽子;至于不作为,那就更好说了,百拓重工就是现成的噱头。
骆斐气恼道:“笨蛋,鼓坏了不会买新的?”
刘久梅拉着她坐下,劝说道:“把鼓捶破了影响太大,最明智的办法是把牛皮削薄,适当的时候在蒙上一层新皮。”
“驴粪蛋子外面光。”骆斐哼了一声。
刘久梅哑然失笑,知道她心里有气,不过还是同意了他们的处理方式,思忖道:“先把黄道渊拿了,借着这件事好好整顿一下娱乐行业。”
骆斐提醒道:“别忘了黄道渊身后的人。”
“我怀疑他的靠山不是孟庆周。”刘久梅若有所思。
这是通过她的了解和纪丰的汇报得出的结论。
黄道渊和耿三不同,前者为人低调,且花房子洗浴中心经营多年从未出过大事,最为关键的是梁正东也的确没查到过。耿三和孟庆周等人关系尤为密切,也是青林县的风云人物。
只不过随着滑三和马秃子的死,才不得不选择深居简出。
骆斐两手一摊,“那是谁?总不能是白默龙吧?”
刘久梅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纪丰。他跟了前任县长赵弘盛两年多,对县里的了解远比她更加透彻。毕竟,当初赵弘盛来了后可是大刀阔斧的折腾过一段时间。
按照穆子茜提供的那些线索,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刘久梅更像是钓鱼佬,放下诱饵丢下杆子,钓到的鱼不管大小一律全收;赵弘盛的做法则更像渔夫,先往水里丢石头再撒大网。
不管收获多少,总能让沉不住气的鱼儿四下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