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仰着脸,做出一副痴迷的情状望着司马睿,并将司马睿的沉默当做是默认,顾桑雀跃道:“我这就让秋葵给殿下准备素斋。”
说罢,便火急火燎地吩咐秋葵。
司马睿厌憎不已,大步往外走:“三姑娘不要自作多情,我心里只装着大姑娘,再难容下其他人,莫再自寻羞辱。”
顾桑暗自好笑,要不是为了维持人设,才好完成女主给的‘继续喜欢司马睿’的任务,她才不会对司马睿多看一眼。
有那讨好司马睿的时间,她倒更愿意在女主身边打转。
见司马睿往女主那边而去,顾桑三两步上前挡住司马睿,柔声莞尔:“你要找大姐姐吗?可是大姐姐应付了北嘉郡主和康王一遭,已经累得歇下了。不过……”
话锋一转,“如果大姐姐知道是殿下,想必宁愿累着也不愿意歇着。正好我也无事,不如同殿下一起去看望大姐姐吧,你放心,我绝不打扰你和大姐姐叙话,就让我在旁边静静地看看殿下便好。”
说着,顾桑状似娇羞地垂下眸眼,“我都好一段日子没见过殿下了。”
顾桑错身让开,站在司马睿身侧,表现出不放过任何机会在司马睿面前刷存在感的样子。
司马睿铁青着脸,心底说不出的厌恶,照理这般娇滴滴的少女对他百般痴缠,他当有所意动,可见过顾九卿那样的神女,知道顾九卿的好,他好像对其他女人有了免疫,无论怎样千娇百媚的女子再难入他的眼。
他冷冷地看着顾桑,毫不留情道:“顾桑,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说过多少次,我对你无意,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倒底有没有一丁点羞耻心,你的父母就是你教这样不知羞地倒贴男人?”
顾桑低垂着头,肩膀一颤一颤的,似强忍着哭腔说道:“我没有娘,爹也不管我,确实没人教我遇到喜欢的人该怎么做?殿下喜欢大姐姐,追逐着大姐姐,得到了大姐姐的欢心,我以为我只要像你追大姐姐那样,你也会被我打动。我不会同大姐姐争,殿下全心全意爱重大姐姐,我只希望你能给我十分之一的感情便足矣。”
她哀戚道:“只是这点奢望,也不行吗?”
“真的……真的……不行吗?”顾桑的声音愈发渐弱,似悲戚到极致,心中却一阵恶寒,甚感自己不像绿茶倒更像白莲花。
司马睿愣愣地盯着眼前的少女,那是绝然不同于顾九卿的美,顾九卿美的清冷孤傲,不食人间烟火,犹如天上的神女让人不忍亵渎。而顾桑更鲜活,更像是属于这个年纪的明朗少女,清甜可人,柔弱无害,就连声音也是软糯清甜的,轻易就可激起男人的怜惜和保护。
不知顾桑的本性前,他也被顾桑的表相欺骗过,只当她是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自己本是不受宠的皇子,理解她一个小庶女在诺大家族讨生活的艰辛和不易,对她升起过短暂的好感和怜悯,只是她后面做的那些蠢事,对顾九卿做的恶,让他对她的好印象轰然崩塌。
此女擅长演戏,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迷惑他人,假惺惺流几滴眼泪就想让他心软,简直做梦。
“不行。”司马睿硬起心肠,丢下一句,拂袖离去。
顾桑慢慢抬头,杏眸清澈透亮,全无一点泪意。
她的唇瓣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自言自语道:“男主对女主……还真是情比金坚,呵。”
入夜,寺庙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顾桑早早就睡了。
寺里斋饭寡淡,晚间便吃了自带的各式糕点,结果半夜渴醒,她没有叫醒外间的秋葵,自己摸索着起床倒水。
窗外半轮弯月高挂,清凌凌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犹如镀了层银。
顾桑端着水杯,赤足走到窗边,欲开窗赏月。推窗的动作倏忽一顿,她顺着缝隙往外看了眼,便站着不动。
“又是这么晚。”她在心里说道。
顾九卿一袭白衣,踏着清辉的月色,正从外面回来。
他脚步微顿,眼眸余光扫见隔壁的窗子,如水月色映照出一抹模糊的剪影。
他薄唇轻抿,转身回屋。
顾桑躲在窗后,掰着指头,默道:“这是第四次。”
顾九卿已经连续四天半夜从外面回来,行踪神秘成谜。
女主为什么每天回来这么晚?女主虽每日下午都要到禅室同高僧参禅论佛,总不会悟到废寝忘食连觉都不睡的地步吧。
而且,女主每次都是独自出门,连陌花这个亲信婢女都没带。
顾桑喝着水,忽然想到顾九卿身上凝结冰霜的那一幕。
泡温泉,身有凝霜?那种凝霜似乎让顾九卿很痛苦。
难道女主每天都要去泡温泉缓解凝霜带来的痛楚?那处温泉池好像不同于普通的温泉池,她记得自己在水中闻到了一种古怪的味道,类似于中药材的味道。
所以,女主是利用温泉药欲治病。而这病,女主又不想让别人知道。
也就是说,女主每月到静安寺小住礼佛,根本不是外人眼中所谓的痴迷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