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睡觉,也该睡觉。”
顾桑弯唇轻笑,伸手握住他的手,顾九卿低垂的目光落在那只柔软小手,这是她回京后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他出奇的安静,任由她将他牵引到床榻边,又顺从她的心意老实躺下。
见他配合,顾桑体贴地为他盖上锦被:“休息一晚,明日再制。”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衣角却被一只手扯住。
顾桑蹙眉,回头看向顾九卿。
他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可怜巴巴:“如果我制出簪子,你会戴上吗?”
这厮该不是装可怜博取同情?
毕竟,哪个姑娘面对漂亮男人的脆弱无助而能无动于衷呢。
然而顾九卿的问题,让顾桑难以做答,答案无非就是会与不会。
她说会,属实违心。
她说不会,又怕刺激到顾九卿,制簪已让他有走火入魔之趋势,万一把他刺激黑化了,自己可招架不住。
此人哪怕表面伪装的好,本质却是个黑心肝。
顾九卿早已因仇恨黑化,再来个因情爱黑化,双重黑化,指不定如何疯魔呢。
顾桑看过太多黑化的男主,比较有忧患意识。
见她抿唇不语,顾九卿眸底升腾起的微弱希冀一点点暗沉下去,可他还是执着地问
道:“你会戴上吗?”
戴你娘的。
顾桑心里疯狂输出国粹,面上却避而不谈。
细腻指尖缠绕上一缕垂在胸前的乌发,她笑意盈盈地反问他:“你觉得我好看吗?”
顾九卿一怔。
情人眼里出西施。
“好看。”他道:“在我心中,妹妹不论怎样,都是最好看的姑娘。”
顾桑摸了摸头上的发带,笑问:“那你觉得我是束发好看,还是簪发好看?”
顾九卿下意识就想说簪发好看,但此话在喉咙间滚了一遭,又被他咽了回去。
难道束发不好看吗?
可他才说她怎样都好看,岂不自相矛盾?
顾桑看了看顾九卿,将衣摆从他手中抽出:“你太累了,好好将息。”
眼见衣袂从他手心滑过,眼见着她转身离去,顾九卿仿佛回到了那一日,她决绝地从他面前离开,他抓不住她的衣衫,也留不住她的人。
她说得出,阳关独木,就此别过。
她也是这样做的,离开后就从未想过回京。
看着一步步走出去的翩跹身姿,再次失去她的痛苦和爱意肆意滋长,他不管不顾地下床,只能抓住她,将她留在身边。
砰地一声。
顾九卿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几日不眠不休,早已透支了他的精力,他没有抓住她,而是扑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