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星河似乎并未注意楼上下来人,见有个姑娘倚着斜上方的木栏随意观望,冲那姑娘吹了声口哨。
灰衫男子踏木阶从罗星河身侧下楼。
罗星河正看得失神,脚步一个不稳,后仰着闪下楼梯。
灰衫男子觉察身后有异,当是罗星河背后突袭,快步跃下楼梯,侧避转身,却见罗星河直接从楼梯咕噜滚下。
“呀!”
那倚栏观望的女子掩口惊呼。
“哎呦!”罗星河手抚着后脑勺,“疼死我了!”
“罗捕头,这是怎么了?”
花娘闻声出来,在楼上隔着木栏向下望。
“一时犯困,没走好。”
罗星河朝身旁的灰衫男子伸手求助,“老兄,帮忙拉一把。别住劲儿了,嘶——”
灰衫男子犹豫上前,抓住罗星河的胳膊将他拽起来。
“多谢,多谢。”罗星河一手撑腰,一手揉肩,斜着身子挪动几步,“还好腿没摔坏。”
“罗捕头也是经常跑腿的人,怎能这般不小心?”灰衫男子瞅着罗星河。
“你认得我?”罗星河诧异。
那人道,“曾远处见过几次罗捕头忙于公干,有旁人帮忙指认。”
“呵,见笑了,见笑了。”罗星河咧嘴笑着打哈哈,“我确实是忙于公干,刚忙了两日未休,来醉心楼也是想听听小曲儿舒缓舒缓疲劳,没别的意思啊。”
“罗捕头不必为在下解释。”
“这不是怕你误会,传出去乱说么。我都忙于公干忙的实在太累了,要不哪能困得脚都不稳。这一摔可是又给摔清醒!”
“罗捕头放心,在下没那么多嘴。”
灰衫男子从罗星河身上没看出什么异常,不想与他絮叨,转身离开。
“罗捕头。”
花娘下了楼,“没伤着吧?”
“没事儿,缓一会儿就好。”罗星河扭了扭腰,指指出了门的灰衫男子,“这人也是来醉心楼找乐子的?怎么瞧着不太像?眼睛里没那种……那种迷糊糊的东西,花娘,你懂吧?就那种说不上来的迷糊糊的东西。”
花娘笑道,“人不可貌相。有的东西看着有,不一定是真的,有的东西看着没有,也不一定真没有。就像我从罗捕头的眼里,也瞧不出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罗星河摆手,“花娘你若真瞧不出什么,就不会把吟莺指给我。”
花娘媚眼一挑,“罗捕头真是为吟莺而来?”
“花娘懂我。”罗星河脖子一歪,冲花娘挤挤眼,“我就一直好奇,吟莺姑娘这琴声究竟是如何把邓知县迷得不着边儿。”
“那罗捕头可要好好品味。”
“嗯。”罗星河一手撑着腰,缓步朝楼梯走,“不说了,继续听琴去。去趟茅厕还耽搁这么久,浪费我的花销。”
……
想是玥姨进屋子与吟莺说了话,吟莺也出门,倚在栏杆旁默默望着楼下,见罗星河上楼,先返回屋子。
“玥姨,你快去睡吧。我这边不需要你招呼。”
罗星河嫌弃地冲玥姨挥挥手,进屋,关门,上闩。
吟莺没有吭声,低头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