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段实先一步回到昆明。这一战,就是僵局。而我们是没有资格与鞑子打成僵局了。”
相持数个月,后勤上几乎将赵老爷子给逼死,这就是前车之鉴。
“所以,段实决计不能走。”
“这是我的使命。”
张万鏖战数月,张万即便占据地利,也伤亡不小,更不要说,张万将三千骨干抽调给虞醒,麾下只能万余新兵了。
虞醒也没有命令张万做任何事情,就是知道张万麾下的力量能维持防线,已经是很困难了。
但这不重要。
张万决计不会在如此大胜仗之中做看客的。
张万下令:“全军出击。”
数千将士,衣甲残破,踏着整齐的步伐离开了坚固的营地,其徐如林,其重如山。后面是离离的马车。几乎搬家一般。长蛇如龙。不仅仅是携带辎重,还是为了列车阵。
一面“张”字大旗。在张万身后,随风飘摇。
段实远远地看见,一时间摸不清头脑,正在琢磨张万在做什么的时候。
一匹快马从西边飞驰而来,马上骑士几乎是摔在马下,将密信递给了段实的护卫,段实接过一看。整个人脸都白了。
“赛典赤,这个老家伙,就这样死了?”
咬牙切齿却不敢大声,压抑愤怒,“他死就死吧,我怎么搞了这么一个烂摊子?”
段家在云南根深蒂固,各处都有自己的人。赛典赤一死,就有人飞马报他。
张万的想法一下子清楚了。
“他是想拖住我。”段实看着张万的大旗眼神复杂。
“虞醒真得值得你这么买命?你就这么信任虞醒吗?”
下围棋,号称手谈。
其实打仗也是一样,两军对阵千军万马,很多时候却是两个将领的博弈,甚至很多时候,对手既是恨之入骨的仇敌,也是素未谋面的知己。
段实此刻看着张万大旗,分明觉得上面写着:“来打我呀。”
张万后面带了车队,应该是粮草辎重。一旦他大举进攻,张万一定会结车阵固守。
以张万的能力,想要吃掉他。最少需要十天时间。
实力决定,段实只要决定吃张万,张万的失败是注定的。
十天时间并不算长。
而今却不一样了。
局面一天一变,十天之后,谁知道是什么情况?
张万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昆明。
一旦昆明落到虞醒手中,满盘皆输。
“张万是拿命来赌啊。”段实心中很是复杂。
此刻的张万分明将自己与与部下数千人的性命当成了筹码,扔在赌桌上,要换虞醒先下昆明,截住段实退路,在接下来的战事中,取得先手优势。
“呸。”段实啐了一口。“我能上你的当。”
“传令,前队转后队,拔营撤军。”
段福大吃一惊,说道:“父亲,出了什么事情。”
段实不敢让麾下将士知道,但对自己亲儿子却不瞒着,将刚刚到的密信递给了他看。
段福眼睛一转,出了一个自以为高明的主意:“父亲,而今只需灭了张万所部,前往曲靖的道路,可就没有一点阻碍,他们打昆明,我们打曲靖,看谁撑得住,大不了换城。”
“啪”段实给段福头盔上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