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的挪移。
从天刚刚亮开始,一直到日上中天,这才挪了一半。
悬崖并不高,也就几十米而已。
悬崖下面的人很轻松的看见上面的人。
在日上中天的时候,尤其明显。很快就被发现了。
“上面是什么?”
“有人。”
姜娃子听了心猛地一沉。
片刻之间,就有几根长箭射了上来。只是因为太高了,随即坠落了下来。
姜娃子长出一口气,将自己龟缩在岩石的凹槽上,拿出自己的竹筒。打开一看。却已经没有水了。
他口干欲裂,看着下面清晰的鞑子军营。将竹筒扔下去:“爷赏你。”
继续。
直到太阳微微西斜,大片阴影笼罩着姜娃子,似乎没有那么热了。
只是他看着北面,延绵不断,似乎蔓延到世界尽头的悬崖峭壁。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爬过去。
一个不小心,就会摔成肉泥。
大部分人都不敢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么他为什么敢来?
姜娃子心中回到了多年那么上午,听虞老师讲得那一堂课。
在此之前,他没有姓氏,也没有名字,娃子这个名字,其实就是当地百姓喊孩子的,谁家的孩子都是娃子。
他活着,从娃子,当家的,他爹,老头,死了那个。
然后被人忘记。
好像从来没有活过,也好像从来没有死过。
这个人就从来没有存在过。
在那一天之后。
姜娃子忽然发现,原来我们的祖上,是这样的。
原来,有人能这样的活着。
原来,有人能活得如此精彩。
原来,有人在死之后,被人记住这么多年,甚至千年之下,仍有香火。
他想这样。
立功业乎天地,垂姓名于青史。
似乎从那一课,他才真正活了起来。
要做非常之事,立非常之功,做非常之人。
别人不敢做的事情,我来做。别人不能做的事情,我能做。
做不成如何?
不过一死。
寂寂无名之人,死于今日与死于几十年后,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