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仃将礼盒拆开,看到了两份包装精致的礼物。
一盒是色系齐全的矿物颜料,一支是碳化钛铅笔,辉柏嘉的ArcLine。
前者的价值自然不必多说?,无机颜料不罕见,但?顶尖工艺难求,这礼物的确很合她心意?。后者堪称画具界爱马仕,物以稀为贵,停产后天价难求,也不知温珩昱从何处得知的下落。
拍行成交,跨国物流,期间耗费的时间绝不短暂,她更不知道?他是从何时开始准备的。
望着这两份明显符合她取向的礼物,谢仃罕有地感受到“惊喜”这种情绪,说?实在有些陌生,但?似乎还不错。
可是不对?。谢仃没来由感到一阵烦闷。
关于温珩昱给予的一切,她时常怀疑这是否算学习模仿,以及这究竟是不是被爱的错觉。
她对?温珩昱的情感总是如此,分不清缘由,或浓烈或平淡,来也快去也快,余下的那些困惑令她辗转不安。
像十年前那道?陈伤,至今时不时痛痒,惹她心烦。
系里还有会议要开,谢仃闭了闭眼,没有多余时间再?烦恼这些,姑且将礼盒妥善收起放好,便离开了宿舍。
……不说?别的,礼物的确合她心意?,算他用心。
心情微妙地自我?疏导一路,在临近报告厅前,谢仃还是向温珩昱拨去了一通电话。
接起后,她听男人疏淡开口:“礼物收到了。”
用的是陈述语气?。
谢仃抿唇。
她想?问你怎么知道?我?生日,又觉得这个问题太没价值,她更想?问的是,你怎么会在意?这些。
可出于某些不明原因的回避想?法,她最终也没有问出口。调整了一下情绪,谢仃自若地开口:“收到了,还挺贵重。”
“我?看出品商是德国拍行。”她懒声调侃,“小叔,你这是早有准备啊,现在不觉得浪费时间了?”
温珩昱不答,只闲然反问:“所以,礼物怎么样。”
“当然很喜欢了。”谢仃如是承认。
他淡一应声:“那就不算浪费。”
谢仃微怔。
那种陌生的情愫又萦绕心尖,酸麻痒痛,她顿了顿,才继续道?:“……我?现在要去系里开会,估计要晚些回去了。”
“结束前给我?联系。”温珩昱未置可否,似是习以为常。
“——我?去接你。”
当通话结束,谢仃将锁屏按熄,从黑暗的屏幕中看到了自己。
唇角不知何时噙了笑意?,她自己都不曾察觉。谢仃望着屏幕倒映的人像,分明是在看自己,却觉得格外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