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踏进雅致小院,植被齐整,窗明几净,与苍老的普陀城状似两个天地。
掀开门帘,进入燃着火炉的屋子。
感到浑身和暖。
“施主,请坐。”信长指向一把老旧的太师椅。
苏夜端正坐好,恭敬道:“晚辈苏夜,丹阳城人氏。敢问信长尊姓大名?”
“老夫姓华名意,承蒙城中人抬爱,做了这不称职的信长。”
“您可有三百岁?”
“七百有五了。”
苏夜没想到华信长竟有七百余岁高龄,好奇问道:
“您年幼时,大乾可曾建国?”
“老朽记事的时候,大乾建国不久。彼时的佛修数量,远超当今时局。”华意深邃的双眼中,闪烁着因辉煌过往而点亮的光芒。
“那时的普陀城,一定很繁华。”
华意的话语,在苏夜和数百年前的过往间,架起一座桥梁。
甚至生出一种错觉:华意似乎一直在等着他的到来。
华意看着斜上方,进入识海的不是墙角,而是永世难忘的过往。
大乾仙朝初期,普陀城正值鼎盛。
各地来还愿的香客,从年初至年尾,始终不曾断绝。
典器,灯油,念珠等佛教用品店,生意格外红火。
普陀山上的香烟,在半山腰的云层之上,再生出一团烟云。
那个佛教尚未衰落的时期,先后出过大贤禅师,慧能禅师,静观禅师等数位果证金身的大能。
彼时的佛修,顶着大乾重道轻佛的逆风,绽放出了黄金般的光辉。
可随着一时人杰先后飞升,佛修后继乏力,在大乾国内的影响力每况愈下。
陷入恶性循环,由诸位大能撑起的辉光崩塌。
苏夜聆听华意讲述,并未察觉他在何时走到了墙壁张贴的大贤禅师画像前。
“老朽得大贤禅师些许传授,年岁痴长……眼见起高楼,目睹如今境况……”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
苏夜轻声道:“不知前辈……可曾想过求变?”
“天下大势犹如东流大海的江河……逆流而上,实难成事。”华意话语间,透出掩藏不住的颓丧。
几百年沧海桑田……
这位奋力顶住普陀城衰落的长者,磨没了双脚,膝盖中渗出满是绝望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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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夜的声音和眼神中,迸发出永远无法被磨灭的生命力:
“欲要解救普陀城,使其逐渐复兴。需得多管齐下,方能见效。”
华意转头看向苏夜,深邃眼眸中涌现出名为希望的神光:
“可否明言,解老朽之惑?”
“一要驱散笼罩普陀城的妖氛,让天光重见明清;二要研习《洗髓经》和《易筋经》,强健城中住民体魄;三要自力更生;四要争取进云京面圣,请皇上降圣恩,扶助普陀城。”
苏夜流利讲完心中构想。
华意默然良久,抚须叹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此言果然不假。”
“这么说,”苏夜看着华意眼眸,“信长决定采纳晚辈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