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慧君走后,我开始收拾屋子里的东西。
一起生活五十年,没想到分清我们两个的东西,这样容易。
我把所有整理一遍,发现属于我的那部分,也就只能装满一个尺寸稍大的行李箱。
准备把箱子拖出门外的时候,孙子突然打来电话。
“爷爷,女方说要彩礼八十八万,你不是有本集邮册吗?把那拿出去卖了吧,要是还能剩下钱,把三金也买了。”
我深吸一口气。
这些年,我对一家人予取予求,他们好像把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
可是,凭什么?
我说:“那本集邮册我收集了五十年才弄满一部分,要是卖了,我的念想算什么?”
“你都多大年纪了。。。。。。”
孙子脱口而出,又很快意识到自己失言,“哎呀,爷爷,你人生还长,没了这本你再集呗,或者你换个爱好,现在早就不时兴集邮票了,要不你炒股吧。”
我说:“那炒股的钱呢,你给我?”
孙子咂舌的声音我都能听到,然后他把手机给了一旁的人:“你跟他说吧,我真服了,他是越老越稀罕棺材本了吗,这么张口闭口都是钱,还想跟我要。”
听到声音的下一秒,我轰然血液倒流。
“老哥,我是沈知堂,我们第一次打招呼,就是以这种方式,真是唐突。
“不过,你最近缺钱?我倒是前些年做生意,攒下不少家底,你需要多少。。。。。。咳咳,我给你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忽地就笑了。
才半日,就连孙子也到了他面前?
还有呢,还有什么人?
难道所有人都提前做好准备,唯独瞒着我一人吗?
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