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音抿唇,长睫微垂,遮去眼底的情绪翻涌,终是化作一声苦笑,“是啊,都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
须臾,她抬头看他,冲他清艳艳的笑着,“我就住一晚,明日就走,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不回来?”宋睿屏了一口气,“死心了,要走?”
傅子音笑了笑,“上次是被逼着走的,这一次是自己走的,意义不太一样,我这人最不喜欢被人逼着做什么事,要不然我现在肯定是……肯定是老老实实的相夫教子,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你还没成亲?”宋睿倒是会抓关键词。
傅子音翻个白眼,“比你晚一步成亲而已,又不是没人要,小慕容都提过好多次了,只是我没答应而已。”
“慕容景那个小子?”宋睿陡然蹙眉。
傅子音懒得开口,抬步往内走。
还真别说,宋睿的宅子委实不错,比之前她家旧宅委实更雅致,添的一些小玩意,都是她喜欢的那些。
时隔多年,宋睿依旧记得她的喜好。
桌案上,每日都会有一支糖葫芦,即便他不在,即便她不来。
今日份的糖葫芦,依旧是又大又圆,因着天气的缘故,有些许融化,但外观没多少变化,瞧着很是可口。
“离开京都城之后,我就没再吃过糖葫芦。”傅子音捻起糖葫芦,“没想到,你居然……其实我也知道,年少时的情分虽然真,却也当不得真,可母亲告诉我,有些事得自己去争取,你一次都不去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这些年,靳月的身子明显不怎么好,年轻时的那些病根,一一来袭,傅九卿便带着她周游天下,闲事不管。
母亲说,别以为一辈子刚刚开始,就可以肆意挥霍,世间最缺的就是后悔药,再好的大夫,亦是无解。
傅子音一开始不信,后来……
她信了!
“音儿?”宋睿定定的望着她,“彼时你没有开蒙,我从未告诉过你,放你走了。但是现在,你既然来了,我便不舍得让你走。母后和皇祖母说过,宋家的人,骨子里便有自私的劣根性,我原是不信的,遇见你之后,我便信了!”
为何青梅竹马最难忘?
为何少年情动最情深?
不过是,最纯粹。
傅子音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睿,我来看你不代表你能对我做什么?我傅子音虽然没什么本事,也非出身富贵,但绝不于人为妾。来过了京都城,算是把这份羞辱还给了你们宋家,以后山高水长任我逍遥。”
“你要走吗?”宋睿问。
傅子音坐定,捏着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那山粉糊的铺子,是你的意思吧?”
“是!”宋睿坐定,“你莫顾左右而言他。”
傅子音抬头瞧了他一眼,“想留我?”
宋睿点头。
“一根糖葫芦?”傅子音问。
宋睿想了想,“你想要什么?”
“我们家什么都不缺,你问我要什么?”傅子音撇撇嘴,摇摇头,“我还真的想不出来。”
什么都不缺,便是什么都不要,她什么都有,何需要他给予什么?
她要的,他给不了。
“当个好太子,来日做个好皇帝。”傅子音托腮望他,明艳的脸上浮起温柔的笑意,“欸,太子是不是特别辛苦,要天天起早摸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