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叔伯之所以那般热情,不全是看在江奶奶捐的钱多的份上,村里其实风气不差,历来都是这般互帮互助。
江奶奶一家大方,村里人就更加看好她家了,每年村里搞什么集体活动,村民们轮流做东家,一家一户去收钱,大部分人家就是捐个一两块钱,最后收了多少钱,办多少钱的事。
偶尔有赚了钱大方的,多捐点,一户捐的能顶上半村捐出来的数,江奶奶这次就是如此。
这次为祖宗扫墓,能好好办,多得了江奶奶这笔钱,故而村里说了,抬也把江奶奶抬到山上给祖宗上柱香,让祖宗好好保佑江奶奶长命百岁!
不然江奶奶也不会一把年纪了,还拖着两个孩子上山,实在是盛情难却。
其实她们家即使分家了,有江爷爷和江大伯上山就行。
当然,比江满月大一点的孩子,是很爱凑这样的热闹的,拜完祖宗后,会给上山的孩子分糖果饼干,运气好的时候,每人能分一大把。
得用塑料袋装才能装得下。
资金不足时,也能分到一包饼干两块糖。
孩子们精力旺盛,平时零食又少,爬个山就有糖果饼干分,傻子才不去。
有些孩子,甚至会混入别村的队伍,拜拜别家的祖宗,大人们分糖的时候,可不管是谁家的孩子,总是见小孩就分。
无伤大雅,大家都高兴。
江奶奶牵着江满月慢吞吞地落到了最后头,江满月还有心思,左顾右盼看看松树底下的荆棘丛里,有没有红艳艳的金刚果。
她时不时挣开江奶奶的手跑到前头,又停下来等一下,等奶奶差不多来到了,她又往前跑。
还捡了一支干树枝,打打路边的草丛,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丛,未让走在前头的孩子发现的红艳艳。
她兴奋地伸出白嫩的小手想把那支硕果累累,带刺儿的金刚果折下来,奈何人小力气小,用尽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折断。
江奶奶慢吞吞地追了上来,提议,“要不你一个个摘下来?”
江满月为难,“衣服裤子的兜太浅,装口袋里会掉!”
江奶奶微微一笑,淡定地从黑褐色的衣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这是她给两个孩子准备用来装饼干糖果的,她出发时在家里带了两个。
她提醒江满月,“别弄破了,弄破了呆会就装不了饼干糖果了。”
江满月接过朔料袋应了声好,然后胡乱摘了几十颗最红的金刚果,其实这东西并没有多好吃,熟透后七分甜三分酸。
没熟透的一口下去,满嘴涩意,牙齿上仿佛被覆盖了一层又一层,怎么弄都弄不掉的残渣。
后世很难见这种果子了,于她而言,几十年未见,分外亲切,这才摘着玩。
等她和江奶奶爬到祖宗埋身之地,坟墓周围的杂草已被清理得七七八八,小孩们兴奋地从大人手里接过手掌长的长条白纸,围绕着坟墓贴了一圈又一圈。
江满月手中也被塞了薄薄一叠白纸,人人都要干点活,重在参与。
贴完纸就开始把村里准备好,摆了供品的竹篮往坟头一放,请祖宗享用。
男人们放下清理杂草的锄头,看妇人把一把一把的香点燃,分发给每个人,一人一柱,一柱为三支。
还有两三个妇人蹲在坟头前不断烧纸钱。
拿到香的人轮流去坟前鞠躬拜三拜,把香插在坟头,就可以得到祖宗的保佑,保佑今年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