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吕郢知道这事,将吕云关在屋里,可那时吕云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为了遮掩丑事,他们一家人求卫子容放手。
曹衍成亲那天,卫子容在山上的庙里给爹娘烧纸。那天正好下着雨,她烧罢纸走到一处树下,手里拿着鸩毒酒。
忽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支箭,射进她的后背,接着她倒在葱郁的山林间。
“将军,似乎射中了一只野鹿。”
“快去寻。”
士兵走到落箭之处,大惊失色。
“怎么是个人?”
“快来人,快来人。”
话落之间,裴岸快步跑到那处泥泞之地,他俯下身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拨开她脸上沾着泥土的发丝。
那一刻,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卫子容醒来,迷迷糊糊地瞧见身前站了一堵厚实的影子。
那影子低沉急促地冲她致歉,“本将军今日涉猎失手,不慎伤了姑娘。姑娘放心,本将军已命人将你的伤处理好,等回到京里,再给予姑娘补偿。”
卫子容的视线渐渐清晰,逐渐看清面前的男人。轮廓硬朗,双眸犀利敏锐。她半张着口,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干脆又闭上嘴。
不时,干涸的双唇被一抹清凉拨开。卫子容咽了水,呼吸着山林间雨水混着泥土的气味。
她本来就要死的,却阴差阳错地被他救下。
“多谢这位将军救命之人,敢问将军大名。”
裴岸不懂,明明是他失手误伤了她,她为何却要谢。
“我姓裴。”
说罢,他转身朝外面走,唤医官上前。
“快去看看她,可是伤了脑子。”
医官看罢,表示并无恙。
裴岸问她,“本将军明日便要返京,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没家。”卫子容斩钉截铁地说,“我本来要去寻我爹娘的,被将军半途拦下。”
裴岸一怔,脸上愧疚,“等本将军见了你爹娘的面,一定好好赔偿。”
“你见不到他们,他们不在这里。”
“姑娘尽可说,我差人去寻。”
“在地下。”
裴岸顿住,用同情的眼神打量卫子容。
“这么说,本将军倒做了一件好事。”
“姑娘,世道纵然艰难险阻,也不可草草了结生命。在我看来,那是逃避,懦弱的行为。你知道在本将军的营中,如有寻死觅活者,该如何处置吗?”
“不知。”
“如有寻死觅活者,通通就地斩杀。男子汉大丈夫,应当精忠报国,将鲜血和生命挥洒在战场上。”
这话,倒让卫子容觉得羞愧。
“将军既知我是寻死觅活的人,会杀我吗?”
这时,外面一阵骚动。一名士兵匆匆来报,“将军,草匪忽然偷袭,我等弟兄受到前后夹击,与军师走散。”
裴岸眸色一惊,快速取过佩剑,扫了一眼陋榻上的人。
“我不会杀你,但我不知现下你能否活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