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淡淡一笑,问道:“不知,曼婷妹妹以后嫁出去,花用自己的嫁妆,是不是也要事先得到夫家的允许?”
“这怎么可能!哪家婆婆这么不要脸,还想把手伸到媳妇的嫁妆里!不怕传出去,让人戳断脊梁骨!”高曼婷瞪圆了双眼,想都没想,直接骂出了口。
这时的高曼婷还不满十二,正是刚刚开始懂事,但又口无遮拦的年纪。不再是前世那个,在陆欢身边熏陶多年、知书达理又举止得体的小家碧玉。
周氏脸上犹如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表情十分精彩。
自从周氏的公公死后,高家分家,婆婆又跟着大姑姐一家,还有大伯一家一同迁往金陵。
周氏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这种被人指着鼻子骂的窘迫了。
但高曼婷毕竟是她亲手抚养长大的,不忍心太过严厉:“曼婷!怎么说话的!娘平时是这样教你的吗!”
高曼婷拉着周氏的衣袖摇了摇:“娘,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
周氏偷偷瞥了陆欢一眼,没再说一个字。
而后者已经再次端起碗,慢悠悠地吃了起来,还没忘记,给高衍也夹一块鸡肉。
不过这一回,周氏不敢再说什么不好听的:“你嫁进我们高家,便是高家的一员。娘也不是责怪你,只是希望一家人有商有量的。
娘掌管了高家这么多年,知道这银子,是最经不起花用的。以后你和高衍还会有孩子,是不是应该把钱省下来,留给孩子?”
陆欢在心中冷笑一声,前世你的说辞可不是这样的!
不过她脸上的笑容一点没落下,直言道:“可是,要是这些铺子不买了,订金可就要不回来了!”
周氏气得差点吐血,最终还是捏着鼻子认下这事。
偏偏陆欢还不打算放过她,小嘴叭叭的:“婆母,您放心!我买的这些铺子,不打算自己经营。我准备全都都租出去,每年还能收不少租子呢!
我原本是想买几处庄子,但您也知道,燕京城附近大一点的庄子都被那些当官的包下了。普通百姓一点消息都接触不到。
而远一点的庄子也不合适——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出门,阿衍又不可能一直在那些庄子上盯着。
万一那些庄头不老实,每年少报一些收成,送过来的收成还值不了多少银钱。今年报个虫灾,明年报个水患什么的,还真能过去核实不成?
倒不如像我这样,买铺子租出去,年景不好也不影响租金。我爹说,这叫旱涝保收。”
陆欢前世也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摸清楚高家的家底。
早年,高尚志从自家老娘那里分得了几处庄子,但这些庄子都远离燕京城。
他在经营产业这方面并不擅长,周氏也不可能亲自巡视庄子,只能任由那些庄头,越来越放肆。后来庄子上的产出甚至满足不了高尚志的花销。
周氏干脆将庄子,连同庄子里的家奴全部卖了出去,这才收回一笔银子,没有继续养着那群硕鼠。
陆欢这一番话,无疑戳到了周氏的陈年伤疤。偏偏她嫁进来不过第二日,按理来说,不应该知道这么多。
本就处在爆发边缘的周氏,心情变得越发糟糕。她草草用完晚饭,撂下碗筷就黑着脸回了后院。
待高尚志也离开后,陆欢吃得更开心了,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高衍聊天。
显得陆如意夫妻这边,有些冷冷清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