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玿云递来一杯水:“不必言谢。锦娘说你与她是旧友。你既是锦娘的朋友,便是魏某的朋友。”
沈昭这才反应过来魏玿云的意图,他在京城待了那么多年,哪儿能看不出来魏玿云的试探。沈昭薄唇紧抿,心里的厌恶翻腾,下意识就想说些什么刺激魏玿云。
话到嘴边,他又想起花锦,硬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他这冷淡劲儿,魏玿云就是想问,也问不出来什么:“王漓可有说过,何时来找你?”
这是下逐客令了。
沈昭腰腹还疼着,要不是行动不便,在此地也没有属下照应,他一睁眼就会走。
沈昭神情淡然:“待亲自谢过窈锦娘后,我便离开。”
他飞快喃过一个“窈”字,又察觉不对改了口。
魏玿云不聋,他面不改色地起身,又关心了沈昭两句才离开。
沈昭将摆在眼前的药一口气喝了,他也不敢乱走动,只坐在榻上等花锦。
花锦再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魏玿云见她便说:“他醒了。我去王家请人接他回去?”
王漓哪儿是什么王大娘子表兄,花锦猜都猜得到他身份是威逼利诱来的,想来王家人定然不认得沈昭,便拒绝了魏玿云的好意。
花锦抬脚上楼,去看沈昭,魏玿云跟在她身后,花锦也没拦。
沈昭没想到,魏玿云又来了。
这么紧张?
沈昭只觉得好笑,但他不敢在花锦面前刺激魏玿云,便木着脸与花锦解释:“王漓说你每逢新年便会回来,我想着远远瞧你一眼,出了些差池受伤,洛州有急事处理,王漓一人带不走我。并非刻意来打搅你。”
最后一句才是他想说的。
沈昭说完,撑着床榻站了起来:“多谢你。”
他站都站不稳,但也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留下,正思索着先找家客栈凑合一晚上,明日再想别的法子。
花锦:“王漓回来了吗?”
沈昭局促地站着。
见沈昭不说话,魏玿云上前主动提出:“天色已晚,若你不介意,等伤好了再走吧。”
沈昭便看向花锦,见花锦面色如此,这才谢过魏玿云:“有劳了。”
魏玿云催花锦去歇息,花锦抬脚要走,沈昭紧紧地盯着她,她偏头看了他一眼。
魏玿云侧过身,揶揄道:“锦娘不与友人叙叙旧吗?”
沈昭眸子一亮,可花锦摇摇头:“不了,早些睡吧。”
魏玿云扬唇,背影都看得出来高兴,他二人并肩离开房间。
沈昭定定地看着门外的影子。
魏玿云与花锦站在门外,并没有各自回房,魏玿云:“他既然醒了,也不便再住你旁边,你我相隔甚远,若出了什么差池,我听不到。”
魏玿云一开始是有些醋的,不过现在一想,焉知这不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