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前,俞幼眠分明是整个太学之中,最蠢笨怯懦之人啊。
谢寂白深吸一口气,又开口道:“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许久。”
“找我?”俞幼眠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拖长的尾音中都夹杂着讽刺和轻蔑。
“小侯爷真是费心了,竟然还会为我一个蠢笨的傻子费心劳神。”
她牙尖嘴利,开口就像是利刺,像是要扎伤所有人。
谢寂白却执拗的看着她,掷地有声道:“你不是蠢笨的傻子。”
听到这话,俞幼眠更觉讽刺了。
她曾经可是亲耳听到谢寂白说她是个傻子。
现在竟又改口了说她不是,可真不知谢寂白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俞幼眠轻笑一声:“小侯爷可真是口是心非……”
听她这样说,谢寂白的眸子凝得更紧。
他张口想解释,却被俞幼眠打断:“小侯爷不是想知道我这些时日去了哪里吗?我可以告诉你。”
“我死了一次,许是上天也觉得我可怜,所以让我活了过来。”
她看着谢寂白,目光冷寒如冰,记忆慢慢回溯,回到了那寒风刺骨的一天。
坠入冰湖,慢慢下坠的同时,俞幼眠的脑中在回溯自己这一生。
这一辈子,俞幼眠其实并没有什么遗憾。
她自出生起便有父母疼爱,得兄长宠爱,在俞家,她过得幸福快乐。
比起这世间许许多多的苦命人而言,俞幼眠已经非常幸运了。
她本不该再奢求更多。
若是自己的离开能让整个俞家平平安安,不再被她连累,那俞幼眠也不算白死了。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以为自己很快就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入阴曹地府。
这样想着,俞幼眠慢慢坠底。
可是触及到湖底的那一瞬间,俞幼眠又骤然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