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没有哪?我那逸少侄子离开荆州的时候,已经替我落了这一子。”
宗澹又是一皱眉,说道,
“刺史说得可是那个多事的王羲之?他到了江陵就被迷倒了,还能做什么事情,这些可都是下官亲眼所见。”
周访微微一笑,说道,
“你等着看吧,我这个侄子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他既然取到荆州,而没有走豫州,一定有他的用意。”
周访的话停下来,但船可没有停,配合着那几台快抡冒烟的投石车,再时不时给杜曾加加速。
这一番追赶,天再次要亮的时候,就看到襄阳城。
这下连周访的儿子也坐不住了,领着所有人来劝他那一根筋的父亲周访,
“父亲,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无异于送死。不如就近扎营,等待援军的到来。”
周访把眼珠子一瞪,呵斥道,
“既然朝廷命我都督荆梁二州军事,那这里就只能有一个声音,你们所有人要做的就是服从,无条件的服从,而我会回报给你们源源不断的胜利和战功。都下去吧,告诉那几辆投石车,再加点劲,把船上的石头都丢出去,砸不到船,砸城墙也行。”
上阵父子兵,谁爹谁心疼。
周抚自然不想看到自己的父亲因为太自大而马失前蹄,继续劝道,
“父亲,现在这场仗十成,我们已经赢了八成,只有我们不犯大错,一步步的围上去,杜曾就翻不了盘……”
周访眼皮一翻,说道,
“拉下去,打五十板子,不许留情,打完他要是还能坐着,行杖的人同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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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听这话,面面相觑,纷纷退后两步,把目光都集中到郭璞身上。
而此时,郭璞正扇着他面前的丹炉,注意到大家都看着自己,收起扇子来到了众人前面,说道,
“士达兄,虽说贫道算了个好签,但大家的肺腑之言,也是要听一听的嘛。”
周访很认真的说道,
“记得城濮之战的时候,晋文臣因为没有抓到得臣而懊恼。所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这杜曾就是荆梁的庆父,只要他一天不死,荆梁就一天不得安宁。这个道理,他们看不到,景纯兄还看不到嘛?”
郭璞点了点头,不再劝谏,又回去扇他的炼丹炉。
正在众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斥候传回的最新的情况——杜曾、第五猗进了襄阳城,却中了埋伏,现在向武当山方向狼狈逃窜。
这时候,众人才反过味来,周抚拖着两块屁股,说道,
“父亲,你让投石车急攻,就是不想给杜曾思考辨别的时间?”
周访点了点头,揭开了谜底,说道,
“当年洛阳沦陷,魏浚在洛阳北占了一泉坞,后来他死了,他的部众就跟随了他的族子魏亥,魏亥又几经周折把这些人从洛阳带到了新野。”
“逸少这次回来,就是先去拜访了新野的魏亥,告诉他注意襄阳的动向,一旦杜曾的大军离开了襄阳,就借机取而代之,占据襄阳,然后等他们败归,再给他们来个关门打狗。”
“好了,现在,我们去见一见千里归来的魏亥吧?”
周访一声令下,大军很快就进了襄阳城,魏亥吩咐手下赶紧准备住处,他领着周访到了襄阳太守府。
“魏亥,做得不错。能把杜曾骗到,这一仗又击杀了不少吧?”
魏亥忙说,
“这还不是仰仗大人的提携,才让小人这个山间野民,能够为朝廷尽一些绵薄之力。要说有功劳,那也是大人识人用人之功。”
周访摆了摆手,说道,
“好了,话我就说在明处,襄阳太守的人选朝廷已经定了周虑,这是顺阳太守的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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