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李太医来给她诊脉,说她气血两虚元气耗尽,若是再这么下去恐怕时日无多了。
“你身子骨本来就弱,也敢在寒风里待这么久。”
许鹊巧眼神黯然无光,看着远方道:“看着别人幸福,我也沾沾喜气。”
许双柳笑了笑,借故给她打气,“看人家幸福有什么好的,还不如你自己养好身子,以后说不定也有这一日。”
许鹊巧垂下眼眸,目光似是有意般落在自己的双腿上,平静的道:“何苦连累别人……”
许双柳一听就不高兴了,“嘶”了一声道:“你怎么别人就会觉得连累?你若是这么想……”
她话还没说话,许鹊巧便推着轮椅走开了。
许双柳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人实在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居然一点大起大落都受不起。
就算残了又怎么样?她就算再不济还有自己这个挂名姐姐,怎么就沦落到无法过活了?
自己虽然嘴上说的严厉,但何尝苛待过她?
只要她一直不作妖,安分守己,自己养着她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啊。
许双柳是个自强自立的性子,根本搞不懂许鹊巧在自怜自艾什么,这事要是落在自己身上,虽然也会一蹶不振一段时间,但总不至于始终困在难过里。
她理解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不同,但不理解许鹊巧在想什么。
不过她也不想再劝,她向来不喜欢对别人的事多嘴,多嘴也没用,这种事终究是要当事人自己想开。
她这么想着,便也没再过问。
只不过许双柳却没想到,那竟是她们最后一次平静的聊天了。
虞儿成婚后没多久,吴夫人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偏房,说是吃蚂蚁和香灰粉可以治厌食,她求爷爷告奶奶的搜罗了两大瓶子,用黄酒煮了好几个时辰才煮得两碗。
哄着许鹊巧喝下去。
初始许鹊巧说什么都不肯喝,甚至打碎了药碗。
吴夫人顿时来了火气,把许鹊巧好一顿臭骂,又是哭又是撒泼的闹得西院鸡犬不宁。
许双柳听到了这事只觉得这吴夫人是不是疯了?
自己无知也就罢了,竟还害自己女儿?
好在许鹊巧是个有脑子的,打翻了碗,不然自己就该给她守尸了。
岂料吴夫人竟然还没断了心思,过不了两日又搞到两瓶子,熬好了端到许鹊巧面前。
许鹊巧这回却不像上次一般拒绝,而是平静的接过药碗一口干了下去。
许双柳知道后震惊的脸色骤变,一时竟愣在当场。
来传话的小厮道:“王妃快去西院看看吧,许姑娘怕是不行了,说是只想见您最后一面。”
许双柳放下手里的账册便狂奔了出去,路上她满脑子里回想的都是许鹊巧生无可恋的样子,一时间深深的为她不值。
她一把推开许鹊巧的房门,看见李太医和吴夫人都在床前。
吴夫人泪流满面的堆坐在地上,怔愣的似是离了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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