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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讶然?,宁知越神色淡淡,回看向张游,他觑见宁知越的目光,抖索一下将头埋得?很?低。
杨德呼喝众人肃静,遂指着地上的尸体与宁知越问道:“宁娘子,这二人你当认识吧,他二人于七日前的那个晚上死于非命,却有人看见你行凶杀人,你如何?解释?”
宁知越动了动唇,正待开口?,却听虞循抢在?她?之前说道:“杨刺史,宁娘子的证词那日我们都听过了,不?妨先?让张游也仔细回述一遍当晚的情形。”
宁知越看清他匆忙一瞥间的示意,也就继续沉默着。
杨德不?满于虞循的打岔,但他既当众提起这话,众人又是一头雾水,便给了张游一个安心的眼?神,大有为其撑腰的架势,让其如实道来。
“那晚天大黑了,我从山上砍柴回来得?略晚,瞧见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往绕过慈安寺往后?山林子里去……”
张游的证词与宁知越此前的解释有些许相似之处,整体却是大相径庭。
他道祝十娘与孙齐与宁知越在?慈安寺后?山林里见面,宁知越瞧见来人不?是李漳,便没了耐心打算离开,那对夫妇自然?不?让。
他们点破宁知越在?与他们进公主府前便知晓了曹氏父子与张家、杜家还有贾家的勾当,故意在?南漳县与陈小川挑起事端惹人注意,转而又借着他们的身份潜入公主府邸藏身,表面上她?对祝十娘夫妇与李漳的作为似不?知情,实则却借他们的手利用公主患病一事有意将曹氏父子的罪行放大,其意图自然?是为了挑起汜州内乱。
祝十娘夫妇的目的很?简单,他们没了女儿,又成了通缉犯,唯求一条活路,便请宁知越想办法送他们平安离开汜州。宁知越没有答应,他们便以另一桩秘密做要挟,如若不?应,便会使宁知越身败名裂,也沦为朝廷通缉要犯。
杨德忙问:“什么秘密?”
张游结结巴巴,“这……这就不?知道了,那两人说这话时特意压低了声音,但末尾说了句‘你杀吴家郎君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这位娘子听了这话许久没出声,又过了一会,她?又应下,让那两人先?等一等,过些时候再?送他们离开。那二人如愿以偿,便要离开,待走出几步,这位娘子便右手提刀,将他二人杀害。”
杨德扭头便向宁知越质问:“宁娘子,你如何?解释?”
“杨刺史,”虞循再?次截断杨德的问话,“且等等,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他,那晚你目睹了那位年轻娘子杀人的全部经过?”
“是,小人全瞧见了。”
“那你详细说说,那位娘子如何?杀了这二人的。”
张游诺诺应道:“那夫妻二人笑呵呵地要往外走,他们往外走……往外走,走了十来步,这位娘子突然?紧步从后?面追上,从那男人身后?刺了一刀,大叫一声,吓得?那女人也惊叫一声回头去看,这位娘子又朝着那女人胸前捅了一刀,两人当即倒地,挣扎了没多时就断了气?。”
虞循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又问:“之后?呢,这两人是在?慈安寺后?山林被杀,尸首却为何?是在?离慈安寺十里之外的荒野草棚中安放着的?”
“是这位娘子……她?将尸首扔进河里处置,小人当时……当时小人也不?知怎么的,怕他二人还活着,就将人捞上来……”
“之后?发现他们已经死了,为何?不?去报官,而是等到七日后??”
张游搓了搓手,“小人害怕,小人第二日就听闻慈安寺前的河道里死了人,以为是这二人的死被人发现了,再?去草棚里看,尸体还在?那儿,小人担心,担心报官之后?说不?清,便拖到了今日,眼?见尸身腐坏,生了恶臭,担心叫人发觉更解释不?清,这才来报官。”
“听闻?你家离慈安寺不?远,你没来寺里亲自瞧瞧?”
“没有,小人因前一晚的事受到惊吓,没敢出门,因而是从乡邻那儿听来的。”
“那你此前见过宁娘子……就是你方才指认的所谓的杀人凶手?”
“没……没见过。”张游嘴唇哆嗦着,不?住的擦着额角的汗,眼?光时不?时瞟向杨德。
杨德见了,便道:“虞钦使问了这么多,张游也都一一答了,是不?是该让宁娘子解释一下?”
“解释?”虞循笑了一下,反问:“杨刺史觉得?张游的供词已说完整了?可?我却还有许多不?明白之处,需他解释过后?,方能判断他的话究竟可?不?可?信。”
杨德只觉虞循果然?难缠,也怕他真找出疏漏又反将他一军,遂挥手由他继续追问。
虞循缓了一口?气?,又向张
游问道:“你说那晚瞧见祝十娘与孙齐笑容满面的离开后?山林间,你可?是亲眼?所见?你说凶手突然?举刀杀人,可?有留意凶手此前是否带刀?她?突然?拔刀,利刃出鞘难道不?会被人所察觉?寺外河道离慈安寺最近之处也有一里地,后?山林离河道的距离更是遥远崎岖,一个年轻女子搬运两具成年男女的尸身,即便她?力?大无穷,搬运加上销毁作案现场的痕迹也不?止一个时辰,这段时间你一直随着凶手身后?,未曾被她?察觉过?”
字字句句,激得?张游身子直发颤,听得?虞循声音离他越来越近,慌忙抬眼?,人已行至跟前。
“小人从小在?山里长大,擅长躲避猛兽的……不?错,小人一直躲开宁娘子,看着她?处理掉尸首才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