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三更已过,城中百姓俱已安寝,就是萧盛、李漳等人回到衙门,也须些功夫,今晚是必要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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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过一夜,宁知越乍然从梦中惊醒。
后半夜里,等着羽墨与羽画从水下上来?,众人提着心,便是有困意?也不敢轻易睡去,只迷迷糊糊,脑子发懵地等着。
游廊与池塘距离不远,羽墨、羽画二人下水后便探得暗渠通道还算宽敞,有足够空间能翻身回转回来?。
如此,两?人在腰间捆了绳索,一左一右分向两头游去。
游廊离池塘距离不过三丈,往另一头去却不知要如何绕弯。
虞循专注握着绳索,把握着水下两人的动向,约莫一盏茶才过半的光景,往左边围墙外的羽墨先有了动静,绳索被?拉扯绷直,一墙之?隔,他高呼了一声,他这一方是通往前院东跨院的那口?井。
前院疏于防守,只他与许仲昇四人走过一遭,余下时候前院空闲,真有人来?过,剩下众人皆在后院照花楼,有动静也难听到。
不多时,羽墨回来?了,比对?了穿过暗渠的绳索,东跨院井口?到这一处不足一丈,只在井口?通往暗渠出有一道密实的木板所设置的闸门,废了些功夫推开,但井中水位与暗渠中一致,再细看时,井中并未发现何样痕迹。
这一回不等虞循说话?,许仲昇先质疑了:他与虞循一行人专为宅子中暗渠去看过那七口?井,七口?井中水长?得极深,都将要漫过井口?,怎可能与暗渠一般深度?
羽墨也很坚定,声称他若不信,大可往东跨院去瞧一瞧。
许仲昇自去了,姚珂与周陆然、石僧也好奇地跟去,只有宁知越与虞循留在原地,一人把握着绳索,一人远望着池塘水面。
就这时,水面泛起涟漪,一圈一圈往外漾出去,虞循也感受到手中绳索拉扯,紧握住再抬头看时,也正瞧见水池中央探出一颗头来?,那情形就如宁知越先前所述一般无?二。
他留了宁知越与芙蕖在廊下,自往池畔去,定下水渠出口?,将羽画唤上岸来?,再瞧他身上沾染的泥沙,也与付全身上的极为相似了。
虞循回到游廊里,将将与宁知越目光对?上,这一回,可以确定无?疑了。
那人不知何时将付全置于暗渠之?中,又?借着井中积满的水势将尸体冲出暗渠,流入池塘之?中。
只是,若水势能将付全尸身冲出暗渠,于那人也当抵抗不得,他若是逆流而上去开闸门,不也会自伤吗?
而这一处莫名出现的暗井……或许就是玄机所在。
她俯下身来?,提了灯笼要细看一番,虞循扶着她往后带了半步,自下了暗井,支撑在井壁边缘,左右看时,才又?发觉贴近暗渠上壁还有一层木衬板,刚好将底下暗渠完全封闭,而在衬板靠右的端头,还有绳索牵引,只如今被?人切断。
但此前如何牵扯这井口?处的闸门,便利那人完成计划,再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