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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海、王继伟、黄金波等人还在气愤丁文楷的逃跑行为?,所以他们联合用鱼线串起了十几个?铁坠,铁坠被挂在丁文楷身上?,差点压垮了丁文楷的脊梁,然而这一次丁文楷却固执而倔强地?没有?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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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最后是谁把丁文楷推下去的吗?”阮薇还在询问,但她却合上?了笔盖,显然她早已知道了答案,事实上?早在她审问刘建平的时候,舟海2624号远洋鱿钓船上?的真相就已经揭晓了。
但阮薇还是想知道赵思远的答案。
赵思远苦恼地?皱起眉头,他感到头疼,像是要炸裂一样地?疼痛,他确实努力地?想要回想起那?一天,可是不知为?何,那?一天的记忆在他的脑子里始终仿佛蒙了一层迷雾般模糊不清。
“他们让我和项为?山一起把丁文楷推下去,但我真的不记得我和项为?山之间?到底是谁先动的手了。”赵思远甚至难以喘息,他不得不口?鼻并用才能缓解肺脏的痛苦。
“需要我告诉你答案吗?”阮薇很清楚赵思远这样的症状,一般的罪犯这么表现基本都是为?了逃避罪责,但显然在其他人全都坦白的情况下,赵思远并没有?这个?必要,所以赵思远这只是为?了逃避痛苦和负罪感,大脑下意识间?做出?的选择和自我屏蔽而已。
“你知道是谁?”赵思远渴求地?看着阮薇,他不想再痛苦了,他需要知道答案。
阮薇忽然垂眸,她看向档案,翻开?的那?一页是项为?山的笔录。
“当时刘峥嵘让你和项为?山一起把丁文楷推下去,但就在你和项为?山要动手的时候,刘峥嵘抢先一步把丁文楷推下去了,这些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是刘峥嵘干的?”赵思远不敢置信地?说道,同时一瞬间?他脑海中那?些模糊的记忆开?始变得清晰,他想起了那?只手,那?是刘峥嵘的手,丁文楷没有?惨叫,他像是一颗石子一样平静地?掉进大海,没有?掀起一丝波澜,只在没入水面的那?一刻就彻底没了踪迹。
“为?什么?”赵思远不明白,刘峥嵘救起丁文楷不就是为?了让他和项为?山手上?沾血吗?可是为?什么刘峥嵘最后一刻要抢先一步把丁文楷推下去?
阮薇默默注视着赵思远许久,半晌后她的声音才打破审讯室的宁静。
“我问过赵思远这个?问题,但他告诉我,你知道答案。”
“我知道?”
赵思远反问阮薇,同时也?是在质问自己,因为?他再次发现,就在那?一天过后,就在他们十一个?人站在甲板上?看着救援船以及船上?的警察到来的时候,刘峥嵘在他的耳畔低语过什么,随后他们这十一个?舟海2624号远洋鱿钓船上?仅存的人便被抓捕并关押到了现在。
刘峥嵘当时到底对他说了什么?那?就是刘峥嵘所谓的“答案”吗?可是令赵思远头痛欲裂的是,他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当时刘峥嵘对他说的话。
刘峥嵘到底说了什么?
赵思远因为?痛苦甚至揪扯起了自己的头发,阮薇最后凝视他一眼合上?了笔录,她带着笔录离开?了审讯室,审讯室外是早已等候多?时的李平威。
“阮队,你审完了吗?”李平威打量着阮薇,令他惊异的是,阮薇连续工作了这么久,除了一点倦态,阮薇丝毫没有?其他的问题。
阮薇把笔录交给一位警察,随后她和李平威一起结伴离开?了海威市公安局。
“阮队,你是要先去吃点东西还是回旅馆?我还是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不然空腹睡觉也?不舒服。”
回程的车上?,李平威坐在副驾驶座上?询问后座的阮薇,阮薇半晌都没有?回答,李平威还以为?阮薇睡着了,可等他回头才发现,阮薇明明睁着眼睛呢,只是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而已。
“阮队,阮队?”李平威连唤两声,阮薇才回过神。
“什么?”阮薇一脸茫然地?看着李平威。
“你是要先去吃点东西,还是先回旅馆呢?”阮薇果然没有?听见自己的话,李平威只能把问题又重说了一遍。
这一次阮薇听得很清楚,但她依然没有?回答,她只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车窗,窗外海威市的的天空已经有?些蒙蒙亮了。
“现在几点了?”阮薇看着天空向李平威询问道。
“五点半,怎么了?”李平威看了一眼手机后回答道。
“同志,你知道最近的港口?在哪里吗?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吧。”阮薇闻言对开?车的警察说道,随后汽车变道,大约四十分钟后,阮薇到达了目的地?。
阮薇和李平威走下车,李平威十分不解阮薇为?何要来港口?,不过李平威并没有?什么怨言,甚至相反,他十分新奇地?打量着凌晨六点暮色中的海港,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场面。
看着那?一艘艘潜伏在晓色中,宛若巨兽般的船只,李平威心底莫名生出?了一种戚戚然的酸楚。
“平威,我们回榕城的机票你订好了吗?”阮薇同样俯瞰着整个?海港,她的声音清冷,听不出?什么情绪。
“订好了,案子已经结束,我们也?该回去了。”
“是吗?我们该回去了。”阮薇撇头冲李平威微微一笑,她的眼里逐渐泛起了亮光。
他们确实应该回去了,毕竟天就要亮了。
突然,一声悠久绵长的船笛震溃了阮薇和李平威的耳膜,他们齐齐向着那?个?方向看去,远处,天际的云彩被朝阳烧透,一艘艘停泊的海船开?始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