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我只想让妹妹过得好一些。”张大嫂有些颓然地说着,翠玉已经笑了:“或许,我可以去和令妹谈谈。”
“你想要带她下山。”张大嫂原本以为翠玉不愿意带二小姐下山,没想到翠玉却愿意带二小姐下山,于是张大嫂的话语之中带着惊讶,翠玉笑了:“或许,我们可以找到一条,不一样的路。”
不是翠玉这样的日子,也不是张大嫂的日子,而是另外一条更好的路。
“多谢!”张大嫂把翠玉的手紧紧握住,接着就松开,有些急切地道:“请!”
翠玉掀起门帘,迎上的是吴唯林的眼,也不晓得吴唯林站在这里听了多久,翠玉对吴唯林点了点头,吴唯林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又轻声道:“我!”
吴唯林只说了这一个字,却像说了千言万语一样,翠玉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看着翠玉往张大嫂的屋子走去,吴唯林就对走出来的张大嫂道:“大嫂,您和大奶奶,说什么了?”
“我这会儿晓得,为什么你会喜欢她。”张大嫂这句话让吴唯林脸红了,接着吴唯林就听到另一句自己没想到的话。
“但我觉得,你配不上她。”吴唯林不由看着张大嫂,接着吴唯林有些不服气地道:“我怎么就配不上她了?”
“你自己慢慢地想吧。”张大嫂拍一下吴唯林的肩,就匆匆地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吴唯林看着张大嫂的背影,着实不明白张大嫂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说,大奶奶的胆子大不大。”宋嬷嬷对小春说,小春拼命点头,接着小春还道:“难怪大奶奶不让楚掌柜跟了来。”
原本楚掌柜也要跟来的,但临来之前,生意上遇到一点事儿,翠玉就让楚掌柜在那守着铺子,自己带着宋嬷嬷和小春来了。
宋嬷嬷轻叹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听翠玉的了。
“出去!”翠玉刚走进屋内,就听到二小姐大喊一声,翠玉缓步上前:“是我!”
“我不管你是谁,都给我出去。”二小姐恼怒地喊着,翠玉的眉微微皱起,接着翠玉就笑了:“真得吗?”
在这山寨之中,只有那么几个人不肯听二小姐的,而这那么几个人,都是二小姐所依赖的。二小姐总算抬头看向翠玉,当认出翠玉的时候,二小姐的神色变了,接着她就冷哼一声:“是啊!”
“是我!”翠玉笑着说了一句,也就坐在二小姐身边:“你姐姐说,要让你跟着我下山。”
“我不下山。”二小姐张口就是这么一句。
“为什么。”翠玉并没有被二小姐吓住,只轻柔询问,二小姐不由看向翠玉,接着二小姐鼻子里面冷哼了一声:“我在山上住惯了,到了山下,不习惯。”
“既然你在山上住惯了,那你为什么又想要嫁给吴二爷,要知道,他……”
翠玉的话还没说完,二小姐就掀翻了桌子,她看着翠玉:“好啊,你就是来奚落我的,他喜欢你,不喜欢我,你就很得意,是不是。”
“还真是小孩子脾气。”翠玉笑着摇头,二小姐看着翠玉:“我说错了吗?”
“你当然说错了!”翠玉不客气地指出来,二小姐大怒,伸手想要打翠玉,但手却在半空之中没有打下去。
翠玉抬头看着她:“你一直都被人庇护,到了现在,你姐姐想要让你和吴二爷成亲,也是想着,让吴二爷庇护你。”
“你不要再说成亲的事儿!”二小姐几乎是崩溃地喊了出来,翠玉点头:“是,你不愿意提,可是你想过没有,若有一日,你姐姐,那你,能护得住自己吗?”
二小姐此前从没想过这些事,自从父母没了,姐姐带自己上了山,二小姐的日子就是无忧无虑的,没人可以打扰她,当然,她也如此自在。
现在,冷不丁的,翠玉提出这个问题,二小姐下意识地摇头,接着二小姐就道:“你不要咒我姐姐。”
“我没有咒你姐姐,生老病死,是常见的。”翠玉语气还是那样平静,二小姐想要大声地喊,想要大声地骂,接着二小姐颓然地:“我不晓得。”
因为有人庇护,所以可以不用在意那些,不用去想那些,当有一天庇护不在,那么,二小姐确实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能力自保。
“跟我下山吧。”翠玉语气轻柔,二小姐这会儿没有像方才一样盯着翠玉了,她的眉皱了皱:“跟你下山,我就能保住自己吗?”
“最少,可以让你的姐姐,不为你操心。”翠玉只这样回答了一句,二小姐长叹了一声:“但我,”
“人总要习惯不一样的生活。”翠玉轻声说着,二小姐唇边现出一抹苦笑:“你是在说,我在妨碍姐姐。”
“这样的话,你不能在你姐姐面前说出,说出来了,她会很伤心。”翠玉十分坦白地说着,二小姐深吸一口气,是的,姐姐会伤心,姐姐对自己这样的好,那自己也就该,不让姐姐操心才是。
二小姐再次叹气,翠玉拍了下她的肩膀:“山下确实规矩很多,但也有些有趣的事情。”
“我怎么愿意,回到那个笼子里面。”二小姐喃喃地说着,谁也不愿意回到笼子之中,但有些时候,并不是自己不愿意,就能做到。
“吴二爷那边……”翠玉还想劝说几句,二小姐已经捂住了耳朵:“我不要听。”
吴唯林的做法确实很伤人,翠玉也不再试图劝说,于是翠玉站起身:“那你这几天准备准备,等到了时候,我们就一起下山。”
说完,翠玉就走了出去,过了许久,二小姐才把手从耳朵上放下,真奇怪,翠玉竟然没有继续劝说,而且,并不是因为惧怕自己才不劝说。
那是因为什么呢?二小姐咬住了唇,在那苦思冥想。
翠玉走出屋子,迎上的是张大嫂关切的眼,翠玉对张大嫂笑了笑:“她答应跟我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