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皇城门外。
破旧的马车款款而来。
王奕仙从马车内下来,抬头望着雄伟的盛安门楼。
“盛安门啊!呵呵,还是这般雄伟。”
他不由得感叹一声,或许在他的记忆中,大璃的一切都显得那般的遥远和模糊,但是再次见到时,他心中又是那般的熟悉和亲切。
在琼天海域中,他王奕仙也算是个人物,而剑心岛更是以他为主的势力,可是他心中依然没有忘记大璃。
那是一种来自对家乡的归属感。
“儒家夫子言珍见过老前辈!”言珍站在马车旁,苍老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笑意,垂手一礼。
王奕仙看着他,眼眸中露出一抹精芒。
虽然在年龄上,王奕仙要比言珍大五十多岁,但从面相上来看,王奕仙反而比言珍显得更加年轻。
“老夫知道你,五十年前就知道你,当年墨古先生就说你是最有可能成为夫子的人。”王奕仙笑道。
言珍微微一愣,道:“老前辈跟老师认识?”
墨古先生是他的老师,就像言珍跟王守仁一样,不过墨古先生到死都没有成为夫子,将对夫子境的所有期望都放在了言珍身上。
可惜的墨古先生到死都没有看到言珍成为夫子,这应该是言珍心中最大的遗憾。
若是他能早几年成就夫子境,墨古先生也不会带着遗憾离世。
“认识,老夫跟那个老家伙经常喝酒,只是可惜现在看不到他了!”王奕仙有些缅怀的说道。
他喜欢交朋友,在大璃时就有着很多至交好友,墨古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然而如今他的那些朋友几乎全部都埋进了土里,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言珍也陷入了回忆,他在回忆墨古先生当初对他的谆谆教诲。
虽然现在他的成就和高度都已经超过了墨古先生,但是他依然没有忘记墨古先生的音容相貌和教诲。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良久王奕仙才回过神来,开口问道:“陛下可在?”
言珍回过神来,道:“哎呀,陛下还在等着呢,老前辈快请!”
两人再也不说废话,并肩走入皇城之中。
盛天殿的偏殿内,小顺子让人将茶水糕点摆上,同时还准备了一套棋盘,秦威手持一册书卷,静心品读着。
这本书册乃是王守仁所着,名为《致良知》,是王守仁对心学的感悟和体会,其文言简意赅、优美流畅,读之若不得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必觉心明眼亮、神清气爽也。
秦威一般情况下,是看不进去这种儒家典籍之类的书籍的,但是看着王守仁所着的书,他却有些入迷。
对于王守仁的一些思想和感悟,他也颇有认同感。
而且此书在大璃内也非常盛行,自王守仁着书完成之后,国子监就印刷了上千册,一开始,国子监的学子们还没有在意,毕竟王守仁在外名声不显,大家只知道他是言珍的弟子,并不知道他已是夫子境。
但是随着有好奇者看了《致良知》之后,顿时在国子监引起了一阵浪潮,口口相传,不过数日,印刷的一千册就被国子监的学子买光了。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国子监乃是大璃的文教中心,《致良知》在国子监盛行,很快就传到了国子监之外,传遍了整个京都,一时间可以说洛阳纸贵。
大璃的儒生并不是那般的迂腐,对新思想的接受能力很强,再加上王守仁沾了言珍的光,以及《致良知》确实写得足够好,于是就有无数人开始追捧王守仁。
现在《致良知》的热潮正以京都为中心向着大璃的十三州扩散开来。
用不了多久王守仁就不再是无名之辈,就会成为名震天下的大儒。
就在秦威品读《致良知》的时候,言珍引着王奕仙来到了偏殿之中。
迈入殿内,王奕仙一眼就看到了秦威。
此时秦威正穿着一身白色长衫,装扮很普通很随意,丝毫没有帝皇该有的威势和贵气,反而更像是一个翩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