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外,朔风凛冽,如刀割面,不知不觉当中天气更加的寒冷了几分。
几人步履匆匆,一路出了城,其中一满脸正气的中年人像是被什么勾住了心思,猛地回头,望向太原城巍峨高耸的城楼,目光中透着些难以名状的复杂意味。
方才他看到那被武国公打杀的那名青年,只觉得好生熟悉,好似先前黑夜当中救过的那一家。
而当中青年,留着浓密络腮胡,面庞富态,瞧着倒像个中年人了,双手悠然拢在宽大的衣袖当中,呵出一口白气,脸上挂着憨实的笑,开口打断了那中年人的思绪道:“嘿!今儿个瞧见那武国公,可真是威风八面呐,气场压人!”
“威风?”旁边一位中年人挑了挑眉,打趣接话,碎发随性垂落在两鬓,身着一袭灰白色衣衫,衣角随风轻晃,背上鼓鼓囊囊的包袱看着其模样,好似是一张弓。
双手稳稳牵住缰绳,各拽着一匹马,随后笑着看向他继续说道:“哪比得上你程咬金威风啊,当初劫皇纲那档子事儿,闹得天下皆知,谁人不知你程大胆!”
程咬金挠挠头,眼睛一眯,笑得愈发开怀,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嘿!伯当兄弟,那不过是顺手而为,顺手而为的小事儿罢了!”
他这一嗓子,把大伙都逗乐了,引得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这时,身着道袍的中年谋士皱了皱眉头,目光凝重,像是看透了什么玄机,缓缓摇头叹道:“此人我细细瞧过面相,虽说长相普通,可眉间煞气缭绕,经久不散,依我看呐,日后必是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咱们瓦岗往后行事,只怕要和他对上,棘手得很呐。”
先前那位一脸正气的中年人,此刻听了这话,神色也凝重起来,只是道:“确实如此。”
然身旁站着个壮硕青年,身形好似巍峨高山,挺拔健硕,往人群里一站,格外醒目。青年满不在乎地咧开嘴,笑呵呵道:“哥哥,怕啥!他真要敢来,士信定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中年人正是秦琼,牵着马扭头神色一厉,呵斥道:“士信,休得胡说!”
道士打扮的中年人也正是此时瓦岗的徐茂公,听到秦琼的话轻轻一笑,打圆场道:“二哥,倒也不算胡说,这般恶人,若与咱们作对,铲除了他,也算为民除害,顺应天理。”
“对,对,为民除害!”青年拍手称快,满脸赞同。
“好了!”秦琼打断众人,再次回望一眼太原城,令他心间莫名泛起一阵杂乱之感,说道:“咱们快些赶路,莫要多生枝节。”
说罢,众人这才是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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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唐国公府外,气氛凝重得仿若铅云压顶。
李渊一袭华服,身姿却微微颤抖,昂然站于府门之前,李世民与李秀宁神色各异,站在其身后,李世民紧攥双拳,面色阴沉如水,眸底怒火与忧虑交织,恰似墨云翻涌。
李渊眉头紧锁,眉心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心间更是莫名泛起不祥预感,丝丝钝痛悄然缠上心头,让他愈发忐忑难安。
“你大哥那性子,唉……”他忍不住的长叹一声,满是懊悔继续道:“早该多叮嘱他几句,行事万不可莽撞。”
李秀宁见状,上前一步,手中红缨枪随风轻颤,红缨烈烈飞舞,轻声劝慰道:“父亲切勿忧心,此处是太原城,并非大兴,那武国公萧文进行事霸道,也得掂量掂量,不敢肆意妄为的。”
李渊听了,沉沉颔首,神色稍缓,紧绷的心弦微微松了几分。
然而,突地一声凄厉惨叫,仿若夜枭啼鸣,瞬间撕破了片刻的安宁。
“国公爷,不好了!”只见一名家丁连滚带爬奔来,发丝凌乱,满脸惊惶,眼珠子慌乱地瞥向身后,双脚发软,几次险些栽倒。
此时,街角处马蹄声骤起,萧文进高坐战马之上,周身数百禁军骑兵簇拥,气势汹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