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雨露的声音在楼道里有点大,可谓震耳欲聋。
曾经不缴养老保险,你们居然给社保局随份子送礼,你们乐意,职工愿意吗?
把历年拉的屎,装满盆子,往我头上扣。
不要往我头上扣,太臭了。
我只交今年的养老保险,一分不少给我上缴。
孙厂长,不交养老保险金,他们要采取强制措施。
赵雪梅小声嘀咕。
我们养老保险拖欠十年了。
什么是强制措施?
重则企业法人要拘留,要判刑,轻则你厂长就当不成了,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
孙雨露大惊,十年欠的养老金职工扣下的六十万,单位补交的二百万,总共二百六十万。
赵雪梅不亏是一个专业行家。
我刚上任怎么不给我汇报。
那个时候,和你不熟,以前的厂长(捞一笔)····,以为你也(捞一笔)····就走,赵雪梅小声说着。
再说我们职工和你也不是一条心,所以就没有给你汇报。
我们职工不具备基本的生活常识,没有是非观念,面临企业举步维艰,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企业生产是一种团队合作,职工之间并非相互隔离地工作。
可职工也冤枉,像师傅杨立国还躺在床上,用脊梁和肩膀,撑起戈壁水泥厂,却成为某些人,谋取私利的工具,成为个别人酒宴上一碟花生米,成为曾经不作为厂长茶几上得一条中华烟。
他孙雨露会重蹈覆辙吗?
人算不如天算,这个烂摊子,天要亡我。
哎……
白虎乡信用社五百元的小企业技改基金就这样打了水漂,五百万的小企业技改基金玩了一个心跳,过了一把厂长瘾。
悔不当初,不听老婆苏叶儿的,什么都是骗人,唯有自己老婆不骗人。
这些话孙雨露都没有说出口,只在嘴里发出了。
哎……的一声叹息。
此时他肠子扭结在一起,那是透彻骨血的痛,他眼神茫然惆怅,历史的欠账原来挺冰凉,还丝丝隐含着酸甜苦辣。
真正的强者,从来不在职工面前发脾气,而是修炼自己内在能力,增加自己包容力,调整自己忍耐力。
我们是生产水泥的单位,不仅自己凝聚,还推动其他物体一起凝聚的是水泥。遇到钢铁则凝聚更强的是水泥。
安的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我们不生产水泥,要的就是温暖得一个家。
他又有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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