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三十八年九月初八,寅时末卯时初,北京城东城区东安门之北,东缉事厂衙门。宵禁刚刚解除,东厂千户许显纯就已经在这里集结东厂番子们了。
因为这是新皇登基后东厂的第一次大规模行动,而且同为皇帝忠犬衙门之一的锦衣卫,在昨日的大规模行动,威风凛凛的,简直让他们羡慕坏了。
要知道东厂的首领因为是由皇帝的亲信宦官担任,所以在大部分的时候,东厂权力实际上是在锦衣卫之上。这怎么能让东厂的人甘心被锦衣卫比下去呢?
更不用说东厂的人基本就是锦衣卫的精英组成,就更不服气了。
再加上他们听到的一些从宫中传出的风言风语,什么抄家所得,三七开、二八分之类的,更是让他们兴奋不已。
于是,这次行动,东厂的贴刑官掌刑千户许显纯亲自带领,一名理刑百户,子丑寅卯十二颗管事约有四十多人,子丑寅卯十二颗役长(档头)共有一百多人,剩下的就是平日表现好的基层番子、干事等,总计三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因为这次要抓捕得目标有七人,除了太常少卿(正四品)姚宗文是在东城区东长安街居住,其他像是南京兵科给事中(从七品)郭巩、广东道御史(正七品)冯三元等人都是在西长安街居住。
于是,出了东厂衙门,队伍便一分为七。许显纯亲自带队去东长安街抓捕太常少卿姚宗文,其他六支队伍则是去西长安街上抓捕南京兵科给事中(从七品)郭巩等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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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长安大街上,基本居住的都是朝中的高官以及其亲属家眷等。此时却来了一队东厂番子,在许显纯的率领下,东厂番子气势汹汹的在一座府邸正门口停下,府邸正门牌匾上书“太常第”,右下角一个“姚”字。
此时路上的行人,看见这些东厂番子,纷纷避让,躲得远远的,议论道:“这是怎么了?这是谁的府邸?”
“还能怎么了,肯定是出事儿了呗,没看见东厂番子都出动了?”一名出来采买的妇人说道。
“这是太常少卿姚宗文姚大人的府邸吧?能惊动东厂出动这么多人来抓他,看来他犯的事儿不小啊。”另一名妇人说道。
“我听说我家主家说过,这姚宗文啊,为人志大才疏、贪得无厌,还心胸狭窄,瑕眦必报,早晚要出事。这不,真让我家主人说对了,可不现在就出事儿了。”另一名妇人一副我知道一些内情的样子说道。
“你家主家还说过啥?快说来听听。”出来采买的妇人说道。
“我跟你们说啊,我家主家还说了,这姚宗文当时去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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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一群在议论纷纷,这边许显纯抬头看着写着“太常第-姚”的牌匾冷笑一声:“来人,围起来。去,上去一个人敲门。”
“是,大人。”身后一队锦衣卫分出一部分人手,将整个府邸团团围住,牢牢把控住其他几个大门。
队列中走出一个又高又胖,魁梧有力的东厂档头,走到正门大门口,抓住门环,十分大力的“咣咣咣”的砸了起来。
“是谁,知道这是谁的府邸么?大清早有这么敲门的么?”一会儿,府邸内就传来一声苍老的怒喝声。
“嘎吱”的沉闷声响起,大门被拉开了一条缝,一颗苍老的头探了出来,当他看见眼前的魁梧东厂档头,还有其身后的一众东厂番子后,瞳孔一缩,明显是认出了什么,下意识的立刻就要关上大门。
魁梧东厂档头立马上前一步,顶住了要关闭的大门,并将大门推开,老管家顿时喊道:“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闯当朝太常少卿府邸,还有没有王法!”
魁梧东厂档头懒得理他,喊了一句“东厂办事,闲杂人等速速退避!”手上一用力,正门大开,然后一挥手,便将挡路的老管家扫到一边去,然后挡在大门旁,回头冲着许显纯请示道:“千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