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晏乌仿佛又变成寻常模样,晨起不再把楚昭昭薅出来让她去晨练。
她有时迷糊醒了,眯眼见晏乌长发散乱从身边起来,松垮白衣露出截苍劲的腰,侧身哑着嗓子问她:“吵醒你了?”
“还早,睡吧。”
楚昭昭就又困顿着要睡过去,半梦半醒间见他换上绯袍,模糊想着他是不是升官了?
不用再晨练,楚昭昭渐渐把晏乌那副样子忘掉些,被吓到的嗓子又慢吞吞长回去。
李家妹妹最近迷上听戏,找来戏班子喊上楚昭昭一块去玩。王悦筠刚将姐姐送回去,心情很好,此次见楚昭昭气色好了不少,惊讶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台上戏子长袖如水,咿咿呀呀唱得婉转柔情。楚昭昭说不上来。
她好像开始觉得和晏乌成婚不是什么很可怕的事,其实她在宣王府过得也很自在。
就跟她在公主府时一样,没人会来拘束着她。她除了自已玩,还可以去找燕宜蕊练剑溜出去逛街,只是多了几个侍卫跟在身后。
李家小姐好奇:“那王妃呢?我听闻有些婆婆磨人也很难熬的。”
楚昭昭摇头,发间纯金步摇轻轻晃动。宣王妃是个很和善的人,似乎觉察到楚昭昭不会跟长辈打交道,因此很少找她,她在府里更像是被放养的存在。
除了晏乌会吓她,其他人都最大限度的留给她空间了。
“这听起来真是再好不过了,”李家小姐露出点憧憬,“日子得一天天过,若是被那样琐碎的事天天烦着,人都要变老了。”
楚昭昭在埋头吃糕点,这些日子厨房怕膳食相冲少做甜食,楚昭昭气她们太听晏乌的话了,一点也不听她的。
但是这话她肯定不能说出去,太没面子了。因此只是努力嚼嚼,然后抽空仰起脸附和:“是的呢。”
她这样脸吃得鼓鼓,王悦筠将茶推去怕她噎着了,望着那钗子问她:“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纯金的东西了?”
楚昭昭含着茶,晃晃脑袋:“不是我挑的。宝珍坊前些日子有个很好看的金方包,我买了觉得没有东西搭得好看,他有次回来时就给我带了这个。”
“都是金的,凑在一起别人要笑我俗气了。”她挑剔哼哼,一点碎发乖顺贴在脸侧。
二人都没想到宣王世子还是个挺疼人的。
看楚昭昭这副样子,还是个不知愁没吃苦的小姑娘。隔壁桌热闹起来,楚昭昭竖起耳朵偷听一点。
那桌说是她庶妹的未婚夫府上总是很多丫鬟,每每花团似的簇上去围着那日更衣端茶,就总让人觉得不大舒服。
又说对方还有个什么自小长大的好朋友,破烂情事扯又扯不清,实在不是什么良人,她得去把庶妹这件事搅和了。
楚昭昭默默喝茶,想起晏乌。他不喜下人伺候,屋里常常就只有他们二人,楚昭昭要做什么他都顺手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