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斯言眉眼微敛,低头看了她好几秒,缓声答道:“没什么特别的,我七岁之前都在孤儿院生活,后来被宋家领养,不到几年又回到了孤儿院。”
“为什么?”姜岁不解。
“我到宋家第二年,他们找回了失踪的亲生儿子。”谈斯言没有赘述,简单概括道。
姜岁后背一阵发寒,所以宋家是害怕将来无后才会领养谈斯言,在找到儿子之后又把他给遗弃了?
看到她的表情,谈斯言低笑出声,“是我自己提出要离开的。”
姜岁眸光发懵,“你怎么会……”
“我不喜欢寄人篱下的感觉,相较之下孤儿院更自由。”谈斯言抬手拨开她颊边的碎发,语调缓而慢:“何况我没有旁人那么渴望亲情,有没有家人,住在哪里,于我而言没有区别。”
天性凉薄的人,即便对待血浓于水的家人,都生不起一丝温情,何况非亲无故的外人。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和孤儿院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脱不了干系。
这不是他的错,错的是当初让私生子顶替了谈斯言的谈董事长。
姜岁抿紧唇瓣,嗓子眼里翻涌着苦涩的味道,想说什么安慰他,但又觉得,他并不需要什么安慰。
他走到今天,靠的从来不是别人的同情。
谈斯言挑了挑眉,指尖碰了碰她泛红的眼尾,声线磁沉地调侃:“怎么,可怜我?”
“没有。”姜岁鼓了鼓嘴,“我心疼,不可以吗?”
谈斯言动作一顿,心口像是突然间被猫爪挠了一下,麻麻痒痒的发热。
切蛋糕的时候,姜岁把第一块让给他先吃,说是弥补他小时候受过的苦。
尽管谈大总裁并不觉得自己童年过得有多凄惨,但对于姜岁难得的殷勤还是相当受用的。
吃完生日蛋糕,两个人窝在负一层的家庭影院看了场电影,为着幕后黑手是哪个角色打了场赌。
“我要是赢了,之前欠你的七个要求一笔勾销,你要是赢了,随便让我做什么都行,怎么样?”姜岁趁机提出不公平合约。
谈斯言无声一笑,“来啊。”
这可是她自己送上门的。
姜岁高兴得握拳,这把她赢定了,以她观看死神小学生多年的经验,凶手肯定是看起来最不起眼的那个人。
然而这点经验在导演的搞怪面前什么也不是,利用观众的心理反转出最出乎意料的幕后凶手,让整部影片到达了最高潮阶段。
然后姜岁就输了。
“这个导演根本就不会拍!”姜岁气得拍沙发,“这叫什么反转,直接把凶手两个字刻那人脑门上得了!”
谈斯言一眼看出她那点小心思,“你想反悔?”
“……我没有!我向来说话算话。”姜岁咬牙切齿,说出的话像是心里滴出的血,“你提要求就是了,我愿赌服输。”
她自己提出来打赌的,现在反悔显得多没格调。
谈斯言就那么斜支着下巴朝她看过来,上下打量她好一会儿,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总觉得那眼神里……在酝酿什么不好的东西。
“我忽然想起来,”谈斯言慢悠悠地开口,尾调噙着点意味深长的感觉:“你是个设计师来着。”
姜岁:?这还用忽然想起来?
“帮我做一套衣服吧。”他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