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野正处于时冷时热睡不安稳,脑神经都在死命绞紧的痛苦时刻,突然被人一推,立马就惊醒了。
看到姜岁那张脸,他浓黑的眉狠狠皱起,语气很差:“你搞什么鬼?”
姜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怕你死在这里给我们惹麻烦,来问你要不要进去烤火,如果不要就算了。”
说着她就要把门关上。
门缝被一只指骨结实的手给挡住了。
风野咬牙切齿的,“算你们还有点人性。”
倒不是他没骨气,只是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姜岁谨慎地和他拉开一段距离,边走边不忘警告他:“你最好安分点,要是你敢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别怪我们让你脑瓜开花。”
风野:“……”这女人一看就不会开枪,还敢威胁他?
不知是被人威胁太憋屈,还是生病太难受,他的脸色非常差,牢牢裹着毯子的样子也有点滑稽。
谈斯言在姜岁离开的时候就醒了,见她把人带进来,眉心微挑:“什么情况?”
“我看他好像病了,怕他在这里嗝屁就放他进来烤火了。”姜岁压低声音跟他解释,“我看他现在想做什么多半也做不了。”
走个路都拖着脚步看起来很没力气的样子。
谈斯言并未过多关注屋子里突然多出来的男人,牵过姜岁微凉的手包裹在掌心,不悦道:“外面冷不知道?”
他所剩无几的心软都给了姜岁一人,别说现在有人在外面病了,就是有人在外面死了,也很难勾起他半点情绪波动。
姜岁被他干燥温暖的体温熨帖到,忍不住把两只手都塞到他胸口去,“好暖。”
谈斯言眼眸微暗,“别乱碰。”
姜岁以为他不喜欢这样,刚想把手抽回来,就被他一手勾住腰肢带到了怀里,接着被他用身上敞开的外套包裹住,热息扑面而来。
胸口相贴之际,她心跳的速度好似都慢了一拍,身体突然热得厉害。
忽然就希望,回盛城的路再远一点。
让她可以暂时忘掉那些不愿回想的事,躲在他怀里享受眼下片刻安定。
旁边烤火的风野扭头看到两人相依相偎这一幕,牙关磨了磨。
狗男女。
当他不存在?
第二天早上。
风野在睡梦里闻到了昨晚那股浓郁的香气,硬生生给香醒了。
他混混沌沌地睁开眼,正好看到姜岁和谈斯言在吃早餐,奶白色的鱼汤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他按了按有点发堵的鼻梁,伸手把身上的防寒衣拉链拉到最顶刚好挡住瘦削的下巴。
眼神恹恹的,有一种刚睡醒恨不得创飞整个地球的厌世感。
俗称起床气。
人一病就比较脆弱,会表现出和平时不太相同的一面。
他表面上还在缓神,实际上每根神经都在被拉扯着飘向那锅咕嘟咕嘟冒泡的鱼汤,时不时有雪白的鱼肉翻滚起来,配上翠绿的葱花简直要了人命。
风野倒是很有骨气,靠在墙边一声也不吭,好像根本不饿。
姜岁发现他醒了,顺口问了句:“你要喝点鱼汤吗?”
风野不屑地撇开脸,“我不饿。”
他今天就是饿死,死外边,都不会吃这对狗男女的一口东西。
下一秒,“咕噜”一声响亮的肠鸣从他肚子里传出来。
风野捂着自己不争气的腹部,沉默了。
姜岁都替他尴尬,但也没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