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枳下马车的时候,天色已暗,她压根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牢牢的跟在崔堂身后,生怕走错路,到时候真的要陷在这里。
四周围墙耸立,脚下青石板叮咚。
“崔大人?”温枳低声开口,“这是皇宫?”
瞧着偌大的宫道,高耸的围墙,谁家庭院这般恢弘?
唯有皇宫。
“知道就好!”崔堂报之一笑,“温少东家可得跟紧点,万一走丢了……不好找。”
温枳:“……”
这容九喑是脑子不好使吗?
带她来皇宫作甚?
当然,她心知不是来参加百花宴的,一则她已经嫁为人妇,二则又不是京都贵女出身,商贾之女是没资格入宫的,更何况是选皇子妃。
那么,容九喑到底要作甚?
“阿哥让我进宫作甚?”温枳开口。
崔堂笑而不语,爷没交代要说实话,所以他哪儿敢多说,万一说错了话,爷不得把他脑袋拧下来?!
偏殿。
门口的守卫一个个锦衣在身,腰间佩刀,如同泥塑木雕一般立在那里,目不斜视,有种令人发怵的森冷之感。
温枳小心翼翼的进了门,殿内空无一人,两排烛架将内里照得恍如白昼。
狐皮软榻摆在显眼的位置,周遭弥漫着淡淡的馨香滋味。
紫檀小桌,青瓷花瓶,上好的梨花木,上等的月影纱,旁边的木架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珍奇宝器,连脚下的地毯都是番邦进贡的好东西。
温枳站在殿内,神情有些恍惚,于这样陌生而华丽的地方,心里的不安正在快速弥漫,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外头,骤然响起几声响。
“爷!”
温枳快速转身,只瞧着一身锦衣华服的容九喑,从暗处走到了光亮,一步步走到了她的面前,颀长的身影合着周遭的光亮,让他整个人都呈现熠熠生辉之态。
光亮处,唯他最亮。
“发什么愣?”容九喑开口,“喜欢阿哥这样的?”
温枳陡然回过神,不由皱起了眉头,“阿哥把我带进来作甚?这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万一被人发现,我怕是要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知道非同小可,那就跟紧我。”容九喑弯腰凑近了她,“阿哥带你转转。”
温枳:“?”
皇宫又不是大街,还能随便转?
他怕是嫌她命长,想让她再死一回吧!
“换上!”容九喑指了指桌案上的那一身衣裳。
语罢,他转身出门。
温枳:“……”
这一身锦衣很是契合她的身段,仿佛是量身定做一般,甚至于连胸前的硬板都做得极好,将女性特征遮掩得严严实实。
温枳本就身材高挑,锦衣在身,束发于后,活脱脱一俊俏少年郎,好一副唇红齿白的娇嫩模样……
好半晌,温枳才扭捏的走到门口。
容九喑听得脚步声,徐徐转身,便瞧着少年郎略带娇羞的模样,止不住唇角上扬,眼见着心情大好,“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