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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琼华快速扒光碗里的,都顾不上她哥一碗还没吃,又过去要了一碗。
大家基本都在吃第二碗了,姜柔看到顾远山还在慢悠悠洗脸擦汗,她配了一碗端着过去,直接放到地上,放好也不说话,转身就往回走。
顾远山眼角余光瞥见她纤瘦的胳膊腿,端起地上的碗筷,几筷子就把一碗凉皮吃了,心想她一顿就吃这么点?这么吃不行啊,得吃多点、吃好点,才能健壮起来,身体好了,才能少生病,看她田埂上呆一会,皮肤就晒的发红,还不回去做什么呢?
顾远山把碗筷拿到水渠里洗了,回去自然要再洗,但一看姜柔就是那种爱干净的,还是略微洗一下再还回去。
顾远山把洗过的碗筷给妹妹,然后招呼一帮子闲坐聊天的下地干活:“吃饱歇好,干活了。”
姜柔从顾琼华手里,把顾远山吃过还回来的碗筷收回篮子里,七八个人里,就数顾远山还回来的碗最干净,姜柔嘴角不自觉弯起来。
……
今天月亮圆又亮,不少人家都选择多干一会,晚上八点多,七八个人帮着三兄弟,把收回来的稻子全都运回家,姜柔分到的新房,房前是很平整的晒谷场,明天就可以晒稻子了。
隔壁老房子的二婶家,因为分家带了父母,田地多,田一多,收谷子肯定累呀,她看姜柔家一天就把稻子收了回来,自己家里却只收了三分之一,不禁阴阳怪气抱怨起来:“这么多人帮忙,这寡妇就是好使。”
单平南气不过上前理论,二叔二婶却倒打一耙:“单平南,你还想打叔叔婶婶吗?”
姜柔一把给平南拉回来,条理清晰理论起来,她理论不是说给二叔二婶听,而是说给邻居们听的。
“二婶,我这个寡妇可是你侄媳妇,无中生有你脸上也没光彩,今天的帮工,是平南、平西、平北三兄弟跟人换工的,他们三个人一起出工,换别人家一人一天,才换到的。”
二叔讥屑:“帮别人不帮自家人,可真是我的好侄子。”
姜柔不怕家丑外扬:“为什么不帮,二叔二婶心里最清楚,平南找二叔二婶借打稻机,你们不肯借,他们三兄弟才用人工力气找别人借,是你们不帮自家侄子,现在怎么倒打一耙呢?”
干完活的邻居们,这会都捧着饭碗过来看热闹,劝的人不少:“他二叔二婶,现在知道吃亏了吧,要是有他们三兄弟帮忙收稻子,你们家今天也能收完,现在就别恼恨了。”
二叔二婶羞愧难当,回家捧着清汤寡水的饭菜,想到姜柔又是酸梅汁、又是凉皮,要是没分家,现在他们也能吃上了。
……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出来,平南带着弟弟们,把红白相间的大塑料雨布铺在晒谷的地上,然后把麻袋里刚收的稻子,一袋袋倒在垫着塑料布的晒谷地上,一袋子一百斤左右,姜柔昨晚数过了,有四十袋,四千多斤的水稻,留下吃的粮食,留下交包干费的,大概能卖个两三百块,她的心情也跟着升起的太阳好起来。
这几天三兄弟都去别人家帮工还借机器的人情,姜柔也继续在村口帮忙代熬酸梅汤,等各家水稻收的差不多,不算家里吃掉的鸡蛋,攒了五十多个,能吃一段时间了。
自家的稻子晒的差不多了,之前借了三兄弟舅舅家的稻子,新稻子晒了几天,单平南捏了一把水稻在手里,觉得差不多干了,和姜柔说:“大嫂,我给舅舅家的二百斤水稻先还了。”
“把家里的酱带一瓶吧。”姜柔知道三兄弟舅妈的嘴不饶人,但她得说一声,要不要,是平南自己决定的事。
果然,平南觉得大嫂子没必要讨好他们兄弟的舅舅和舅妈,干脆说明白:“带了去也麻烦,舅妈吃出个好赖来,还得管我们家要医药费。”
“那行,你们做主,我不问。”
三兄弟用班车拉着稻子出门,姜柔也端着盆和香皂出门,刚她看到顾远山挂着毛巾拎着个塑料袋子,从她家门口经过,一看就是要去河边洗澡,姜柔过去装偶遇,把他参与的电动缝纫机作坊的事提一提,再不提来不及了。
男人洗澡也太快了,她才从堤坝上慢慢下来,顾远山已经洗好了正往岸上来,走到水深过膝的地方,一道道水珠子顺着他年轻俊俏的脸,划过肌肉结实的腹肌,隐没在浸透的黑色裤子的裤腰上。
姜柔只看了一眼,忙把头低了下去,想了想,上辈子看过的呀,又抬起了头,看着定在水里的男人,渐渐的绷不住,露出了似有似无的笑意。
顾远山内外冷热交加,不敢低头看自己,几步往回退到水深到腰的位置,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嫂子。”
第6章006
姜柔听了这声大嫂有些别扭,重生前比现在艰难,在老房子那住,田也没分到这么多,打的粮食刚够吃,没有多余的去卖,日子紧吧,她只好去求单老大那几个处得好的朋友,顾远山是其中之一,每次他退的远远的叫一声“大嫂”,姜柔就不怎么找顾远山了。
后来才知道,很多事情,那几个人嘴里答应下来,办得并不好,还是顾远山出钱出力摆平,功劳都被别人领了,傻不傻呀。
姜柔卷了裤腿,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肚,把鞋子脱下来摆在岸边,一步步走到膝盖深的河水里,她一直看着呢,顾远山全程低头,听到水声后,他就马上继续后退,绕道想从另外一边上岸。
“山哥,你知道我跟平南他大哥,是协议结婚的吧?结婚前我知道他有病,活不了多久,他知道我是为了四百块救急的钱,他跟你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