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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既然她不能生,你还不赶紧趁着年轻再找一个?找个年轻点的,好生养的,我还能帮你们看两年。”
孟坤沉默着,没接这话。
孟老太太依然在絮叨着:“你也别嫌我啰嗦,你现在这样,我就算是闭眼了,都没法儿和你爸交代。春迟又是个老实的,等你们年纪大了,要是有人欺负她,都没个娘家人能替她做主,委不委屈?”
孟坤终于出声:“我是她爸,怎么没娘家人了?”
“糊涂!”孟老太太怒斥,“你能护她一辈子?到底了不还是她自己,连个作伴的都没有。”
孟坤叹气:“妈,孩子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吗?”孟老太太越说越来气,“你和那女人结婚以后,做什么让我舒心的事儿了?春迟春迟,我看是我的大孙子来迟了才对!”
孟坤轻斥:“您这是什么话?”
“什么话?”孟老太太冷哼,“你不好意思说的话!等你媳妇来了,我替你说,明天就去办离婚!”
门外,孟春深呼吸了一次又一次。
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故意弄出了一声巨响,委婉提醒屋里的人,这番对话已经被人听到。
她以为这样孟老太太多少会有点心虚,最起码不会找到她妈妈面前。
但她显然看轻了老太太的厚脸皮。
于是,黎曼魂不守舍的出门,撞上了突然拐过来的车。
再也没能醒过来。
操办完黎曼的后事,她第一时间去了当地派出所,去掉了后缀的迟,改名孟春。
春天没有迟到,她就是春天。
……
矿泉水已经被丢到了一边,孟春晃着手里的鸡尾酒,生硬转开话题:“度数有点低,没劲。”
张今樾瞥了一眼,瓶里几乎是满的,她只喝了一口。
他抽走那瓶酒,将矿泉水重新塞进她的手里,“早上还要去学校。”
孟春任由他动作,摩挲着手中的矿泉水瓶,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张今樾突然问:“所以,才会不开心?”
孟春怔住,很快摇摇头:“不是。”
张今樾沉默几秒,决定做一次讨厌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他问:“那是为什么?”
孟春忽地转头,那双在睡梦中醒来的眼眸还带着几分迷蒙的困顿,她无意识地皱着眉,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的事。
但她只是看着他,胳膊支在膝盖上,托腮静静的看着。
太像了。
即使两人性格迥异,但过于相似的样貌,仍旧会令人产生一瞬间的恍惚。
某个瞬间,她像是看到了张今彦。
而非张今樾。
“张今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