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已经到了书房门口。
墨离本想说他屋里还有,但见苏九一脸希翼,他微微颔首。
“那就多谢苏九姑娘了。”
墨离一边说,一边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更恭敬道。
“世子,苏九姑娘到了。”
墨离站在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苏九刚刚才散去的紧绷,顷刻间再次席卷而来。
她也学着墨离,给在书房里的男子行礼,“苏九见过世子。”
“进来伺候。”顾砚书端坐在书桌前,头也不抬地说了句。
“是。”苏九见墨离没有要进书房的意思,硬着头皮朝里走。
吱呀!
苏九刚走进书房,守在门口的墨离就将书房的门关上了。
更狭小、逼仄的空间里,苏九垂着头,始终不敢抬头去看顾砚书。
顾砚书没搭理她,她便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过去多久,案台前的男子终于抬头,“墨……”
他刚吐出一个字,就像是突然看到,站在门后的苏九一般。
他噤声,又垂下眼眸吩咐。
“你过来替我磨墨。”
他正忙着手里的案子,以至于一叫苏九进门后,就忘记了苏九这个人。
“是。”苏九虽然低着头,却也大概猜到,顾砚书刚刚是在忙公务。
因为书房里,除了微风吹拂的声音,便只有顾砚书翻看案卷的声音。
她知道,顾砚书对御史台的公务一向上心,有自己的远大抱负。
因为半年前,正值冬日。
她刚到侯府那天,便看到男子急匆匆往外走。
天寒地冻,人人都往屋里挤,希望躲在屋里取暖的时候,男子穿着暗红色锦袍,披着黑色披风,驾马离去。
上京街道上,漫天飞雪,顾砚书骑着马毫不畏惧,逆流而上。
当时,顾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就感叹了一句,说顾砚书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为了仕途,不畏严寒、不惧酷暑。
那时,苏九还不太懂张嬷嬷的意思,直到她在清心阁待了半年,才发现顾砚书比张嬷嬷说得还要努力。
这位侯府世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矜贵男子,无论走到哪里,书都会带到哪里。
笔墨纸砚,更是清心阁唯一一项大的支出。
也正是因为这样,苏九一个月前,才会成功威胁顾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