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前坐着一位中年女人,紧皱着眉,表情?冷淡而严苛。
初秋的清风顺着蕾丝窗户吹进来,额前的几缕碎发被轻轻吹起,柔美娴静,她却丝毫不受影响,神情?专注而认真。
刻印完后,周绵喃放下蜡刀,轻轻舒了一口气,随后听到辜桑的评价,比较中肯。
“勉强可以。”
待作品冷却过后,辜桑执起那幅刻有蝴蝶纹的蜡染,仔仔细细地?再次查看,即便已?经?挑不出任何毛病,她还是会吹毛求疵地?提出需要修改的细节。
“这?一笔衔接得比较丝滑,但正是因?为太过流畅,反而显得有些僵硬,感受不到作品生?动的灵魂。”
“这?里的翅尾处理得再复杂一点。”
“…”
周绵喃悉心地?听着辜桑的教导,可她接过那幅样图,自己查看时,忍不住温声解释。
“桑姨,这?幅纹样的每个细节跟主题都有着一定的呼应和托衬,尤其是翅尾,倘若太过复杂。。。可能会显得有些。。。失去本意。”
周绵喃对于辜桑的看法,提出了正常的质疑,因?为整个设计,是她征询了其它自己认识的蜡染传承人大师和朋友,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反复更改和打磨,修了几十次才最终完成的。
而辜桑并不了解这?其中的艰辛。
甚至…她之前试图给辜桑发送自己整理的设计过程和分析,可对方都只是大致浏览了下,并没有细看,所以她才只好请教其它的名?师益友。
周绵喃将自己的思路再次耐心详细地?说明,可辜桑听到一半便打断了,语气不耐,明显的冷嘲热讽:“呵,那你?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吧。”
随即她又像是想起了正事,登时盯着周绵喃的眼睛,严厉逼问:“你?跟白家的那孩子进度怎么样?”
周绵喃咬了咬唇:“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怎么不合适?人家那么优秀,你?还看不上?周绵喃,你?到底要干什么?”
“出去学习这?几年,翅膀硬了?”辜桑摩挲着这?那蜡染上的蝶翅,指尖用力揉捏,冷冷道,“别忘记了,你?是蓝寨的人,那些跟你?同?龄的,现在孩子都能出去打酱油了。”
周绵喃垂下眼眸。
几秒后,轻声说:“桑姨,师父曾经?告诉我,承其志,做其事。”
“做蜡染,必须要有匠人精神。”
“您…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逼我去投入毫无价值的相亲之中呢。”
“我更希望。。。您在我的作品中,给予我更多?更好的意见。”
“我不是指导你?了吗?”辜桑极度地?不耐,“跟你?费口舌,真是浪费我时间。”
她话锋一转,倏地?意识到什么:“你?这?推脱的样子,该不会是还没忘记那少爷吧?”
周绵喃蓦地?停顿,像被可疑地?戳中了心事。
辜桑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冷笑,心中的揣测终于被证实,看她的目光愈发冰冷:“果然还是念念不忘,周绵喃,你?扪心自问,你?自己配吗?”
“早就?跟你?说过,那种豪门少爷有钱有权,会看得上你?这?样没有任何有用背景跟身份的人?简直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