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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是努力克制,就越是忍不住设想某个平行时空里,可以尽情演戏、尽情挥洒汗水的自己。
接下来这一天,许颂苔都有点心不在焉。傍晚接待一群跟团旅游的大妈大爷时,被一位热情的阿姨拉着胳膊问“你是不是那个尚书儿子”,他一反常态地没有承认。
阿姨失望地“哦”了一声,但还是忍不住盯着他看,临走前还要拉着他照相,说“不是也没关系,我拿去哄哄我的老姐妹”。
事已至此,许颂苔再想承认自己是也不好意思了,只好陪着阿姨照到她满意。
送走旅游团后,老板娘在收银台后朝许颂苔招手,说你再坚持两天,绿豆发信息说她就快回来了。
绿豆是店里的服务员,也是许颂苔当群演时认识的小伙伴。刚来横店那阵,他抢不到戏又没钱交房租,只好在群演聊天群里求助,当时帮他介绍工作的就是绿豆。最近她家里出了点事,许颂苔又正好有空,就来帮忙顶几天班。
许颂苔闻言说好,老板娘揣着暖手宝说:“她可算是回来了。我都怕你在这儿待久了给影视圈造成损失。”
换作以往,许颂苔会笑着让她别打趣自己,但今天,他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认真道:“您是真的觉得我演得好吗?”
“瞧你这话说的,”老板娘也正襟危坐道,“我这人从来不把颜和演技混为一谈。你看我很喜欢裴东鹤的脸对吧,但他演得不好的剧我照样喷,所以啊,我说你演得好就是真的好,绝不是讲人情。”
“那,您觉得我该继续走演戏这条路吗?”
“那当然啊!”老板娘毫不犹豫地一拍桌板,“表演天赋可不是人人都有,有就该好好珍惜、好好利用。除非——”
她故意拖长声音吊人胃口,许颂苔无奈地笑了笑,问“除非什么”。
“除非你不喜欢演戏。那就算有天赋,也没人能逼得了你。”
“我喜欢演戏。”许颂苔斩钉截铁地说完,又在心里默默道,“我热爱演戏,演戏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既然如此,就去演啊。谁还能阻止你不成?”老板娘笑了笑,敏锐地发现他情绪有异,于是问,“你今天怎么了,有点反常啊。”
“没。”许颂苔挠了挠后脑勺,说,“就是在考虑一件事。”
“跟演戏有关?”
“……算是吧。”
“那不用考虑了。”老板娘用力在许颂苔肩上一拍,“你天生就是演戏的料!朝着目标奔跑吧,少年!”
许颂苔终于露出点笑模样,说:“谢谢姐。可我早就不是少年了……”
“哎呀,细节不重要!你明白我意思就好!”
下了晚班回到出租屋,许颂苔才接到裴东鹤的电话,说昨晚看他太累就先走了,又说今天转场去了N市拍剩余戏份,到现在才有空联系他。
许颂苔忙说没关系,是自己不该睡着,让裴东鹤大老远还白跑一趟,又说今天看完了裴东鹤的两个舞台,都很精彩。